“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这里面的水很深啊。根据线报反馈,这个帮派的能量颇大,足以当街枪战,追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戴维,你有何见解?”
“他们不仅躲在王庭的福荫下,还与中洲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能成为圣恩者而又不效忠于格威兰的中洲人意味着什么,你我都明白不过。他今天敢召这种人护卫左右,明天就敢撕掉慈善的皮囊,公然往共治区倒卖货物,给抛洒热血的战士们增添平叛的难度,对吧?”
谢德尔收回手,在戴维的颈部轻轻砸了两掌,语重心长地下了嘱咐:
“伏韦仑的事可以放一放了。戴维,听说你的前妻要结婚了?恭喜你甩脱了无底的拖油瓶,恢复自由人的身份啦。假如有法律援助的需求,我代你问问律师事务所的朋友,替你请位口碑不错的律师,能挽回些损失是一些,心动吗?”
“别了,谢尔德。和平分手是我能期望最佳结局了,别再为落幕的戏剧强行续写下一步了,弄不好狗尾续貂,害得我心烦意乱,找你要精神损失费作补偿呢!”
“那再见,戴维。”
门锁解开,谢尔德告退。在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后,戴维摸着酸胀的颈部肌肉,释放出藏在毛囊里的冰冷汗珠。
在黑水的眼皮底下玩公事私办的把戏,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身为黑水探员的戴维·赫斯廷自然清楚其间门道,他毫不怀疑谢尔德会在他露出破绽的时候双手发力,一把拧断他的脖子,再批一条出差办公的通告,让他自此消失于人间,渺无音讯。
可惜谢尔德坐了太久办公室,只顾着摆上司的架子,竟然忘了试探口风时最重要的是打消对方的警惕心,下意识地反锁了门,功亏一篑。
戴维掏出手机,翻看起曾经与谢尔德的通话记录,不免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借私人频道拨通露丝的电话,半分打趣半分严肃地问:
“嗨嗨,小露丝,脱离苦海的婚礼迫在眉睫了,可怜可怜你的好朋友,为保住他的薄面,请陪他去杀杀前任的威风,我保证他会感激不尽,邀你到莎薇酒店再饱口福。”
“戴维,你能正经些吗?谈这些琐事用得着开加密?说吧,伏韦仑又出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对无名氏的调查有所进展?”
“唉,真是绝情啊,就不能安抚安抚好朋友受伤的心灵,为他长几分志气嘛?”
“别啰啰嗦嗦,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露丝,走出训练营后,我怀抱着满腔热血到康曼城就职,谢尔德以前辈的身份联系到我,请我加入他们的组织——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不太看重交情,当他们的死党亦是出于对上峰的信任。
在校的时候,我有幸见证他的英姿,当我看他带着面具施展剑术而不伤人的风度、当我听见他慷慨而诚挚的演说后,我便明白,我与格威兰最有希望的领导者同为一代人。我相信他有革除弊政的魄力,也相信他有整治腐败的决心,因此我加入他的结社,哪怕他不知有我这号人,我也甘心押上身家性命,陪他对抗昏庸的君主与官吏,挑战精英构筑的旧秩序。
谢尔德信任他推崇他,我也信任他推崇他,但当他赶走老部长且把黑水揽入麾下,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与那些守旧的官僚别无二致。谢尔德倒是认清现实,始终不渝地遵循他的命令,即便有违初衷也不犹疑后悔。
正因如此,我明白了,指望当权者自我革新是大梦一场,不现实啊。”
“他们有所察觉了?”
“不,还好。两位圣恩者到达康曼城了,你那边务必策应好,尽量掩藏他们的行踪,以防不测。”
“他们从伏韦仑打探到哪些消息了?”
“虽然有些风险不值得承担,但我还是该告诉你,他们算是宝贵的人证——想想吧,王室的成员掩护黑帮流氓以慈善的名义向共治区走私物资牟取暴利,多赏心悦目的新闻标题啊。”
“呸,管好你的嘴,把口才留着跟你孩子的妈显摆吧,”挂断电话后,露丝夺过阿格莱森手里的数据卡,插进手机里检查录音,略为恼火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偷听探员的电话要承担法律责任,你准备好了吗?阿格莱森?”
阿格莱森深知,当女人无故发脾气时,作任何狡辩亦是徒劳无功。因此,他拿耳勺掏起耳朵,懒洋洋地歪着头哈气,说:
“没没没,我耳膜刚发炎,什么都听不见哪——你刚说啥来着?大声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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