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的心立马提到嗓子眼儿上。
据瑟兰的新闻社报导,就在前两天,一群自称真理教战士的武装分子在珀伽发动了袭击。他们攻击了格威兰人的驻军,造成多达数十人的伤亡后迅速撤退,然后逃入废弃的矿山里,不见了踪迹。对此,格威兰的军事顾问先是发表讲话安抚民众情绪,继而调动两千人的部队追踪叛军。他以王庭与帝皇的名义起誓,定要在一个月内把这些破坏和平的邪恶势力扼杀在矿山里。
但议论此事的网民都在变着法的挖苦格威兰军队——丧失执行力的废物大头兵除了欺负当地居民外,还能有几分本事?共治区的叛乱分子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驻军们早就经不住他们的骚扰,请示委员会成立了特别行动队以平息事端。
过去,这些特别行动队打得叛乱分子抬不起头来。今年,他们不知是出了哪些意外,迟迟没有作战的迹象。
如果他们真是和网民们传闻的那样,被军事委员会调回本土驻防,那共治区就有好戏看了——
一时半会儿,格威兰人上哪去训练新的作战精英呢?
据传,气急败坏的驻军以某些乡镇的居民涉嫌包庇叛军为由,表面上展开了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暗地里却给无辜的居民扣上叛军间谍的帽子,靠污蔑与拷打强行定罪。网民说爆料这则消息的随军记者是出于迈不过去的良心才选择将之曝光,已经被驻军遣送回国。经此一事,驻军的风评可谓是跌破谷底直达地心。他们不仅引得全大地冷嘲热讽,还被踪迹难觅的叛军屡屡扰袭,不得安生。
看中洲人的战意如此高昂,刘刕不由担忧起堂妹的人身安全,就试着发起通讯问问她近况如何,却只听到三两句没心没肺的冷嘲热讽,便没好气地结束通讯。
他听着广播的提醒,登上那艘停泊在港口的轮船,正朝天一叹忧心,却被海鸥的鸟粪啪脏了肩膀。虽说出行淋鸟粪、诸事必不顺,但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
何况上了船,想去退票也来不及了。他还不如找到自己的房间洗洗外套,免得进入狄洲后无法风干衣服。
轮船上寒风刺骨,共治区里烈阳胜火。李依依杵在一堆战友之中,抢先拿小瓷缸搂过一扎啤酒,灌得是不亦乐乎。打出几个酒嗝后,她把喻文仓揽了过来,醉醺醺地笑话自己堂哥是个地理白痴——连南北共治区都分不清,进了极地不是自寻死路?
文仓真的很想告诉她圣城已经算是位于北共治区之内,遑论他们所驻扎的地标比圣城更偏北的小镇。可眼瞧着李姐跟战友们乱吹牛皮,他再三斟酌,还是抽搭着嘴皮子以保沉默,生怕扫了大伙的兴致,惹得教官发脾气,回去后就延长他们越野跑的时间以示惩戒。
念及此处,他的视线立时瞥向了教官。这些天的观察帮他明白,出身林海的木灵教官就算脾性和善,可要是他们故意刁难,人家还是乐得即兴发挥,给他们塞几双小鞋穿的。
这位教官只管自己叫阿尔,具体的姓氏则不好透露。身为木灵,阿尔从外貌上就有天然的优势——不管怎么看,都比部队的大老粗教官们讨人喜欢。何况他待人实诚,从不定折腾新兵蛋子的奇葩规矩,还自掏腰包请这堆小屁孩到圣城的酒馆买酒吃肉,俨然有长辈招待晚辈的气派。
文仓不敢打听他的年龄,倒是李依依有种摊牌,借着酒劲死死皮赖脸,愣是问出阿尔生在哪年哪月。大家一算这岁数,只觉教官比自个儿曾曾祖父年纪都大,玩笑的心思便缩了不少,敬畏的态度更添了许多。
阿尔还是体谅梁人青年的难处,也不为难他们,只招手叫老板的儿子过来添菜,替年轻人加一只滋补的烤全羊。
老板的儿子约摸十六七岁,服务态度好得不行,听完便笑嘻嘻地跑腿去了。上菜时,文仓还从他嘴里听出一口流利的朝晟话,不由啧啧称奇。他也不藏拙,直言是阿尔常带人来照顾店里的生意,几代人熬下来,再难学的语言也得吹得朗朗上口不是?
这么一说,李依依也起了兴趣。她又凑到文仓旁边,催着老板儿子唠唠教官的糗事。可人家哪里会上当,三言两语便把话题扯回自家跟木灵的情谊上。他说,自第二帝国覆灭、铁拳军团驻扎圣城后,阿尔就是他们店里的熟客了。那时候,他们家还是酒水专营店,不卖烧烤牛羊。但对门的烧烤店老板在避难时躲进他们家,等风头过去了,干脆与他的祖先合营,才开起了这家专供朝晟贵客消费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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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位先辈避的是什么难,老板儿子只有打着马虎眼,端起空空如也的餐盘撒开蹄子就躲。
对此,李依依唯有再灌一口酒,翻着白眼鄙视人家:“真是,有啥忌讳的,直说嘛…”
阿尔眯起眼睛敲着酒杯,发出了随意又不失严肃的警告:“嗯,李同学,本地人有自己的难处,莫打听。记住了?”
“同学…同学…嘿嘿,咋的个,还充起教书匠啦?来,让咱看看老爷爷的身子骨是不是跟村里的妹妹一样软啊——”
李依依正伸出贼手压着阿尔的胸膛,便被阿尔用一个脑瓜崩弹得两耳嗡嗡,哭嚷着缩回头认罚。阿尔弹弹发痛的指节,没好气地训诫她下不为例,继而为服务员让出位置,方便人把全羊端上桌分割。
羊肉的滋味,李依依是记不太清了。她只明白第二天清早从卧室醒来时,自己的脑瓜还隐隐作痛。不过对她而言,印象更深刻的还要属教官那柔软又有弹性的胸肌,手感可比她自个儿的脂肪还好,摸了只挨一脑崩,简直是特赚狠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