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还记得处理圣恩者的要诀吗?”
“忘不了,保持距离,屏息静步,时刻瞄准脑袋,争取一击毙命——”
一名服务生匆忙赶来,用一封躺在餐盘里的精美信函打断了她的陈述。戴维听着服务员的解释,不慌不忙地拿起信函,把目光转向那位送来信函的陌生人。
若要普通人望一眼,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一名相貌平平的男士,除去估计他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外再也猜不出有价值的信息。
但戴维的眼光相当毒辣,仅是远远一望,他便从异常发达的胸肌和生茧的手指中看出了男人的身份。
常年持枪的指茧和异常增生的乳腺,都证明男人是陆军的士兵。戴维先是示意露丝切莫声张,然后他把信函摆在桌面,用指尖抚摸信封内里,检查起有无异物填塞。
他笑着拆开信函,吹起了欢快的口哨,完全不在乎朋友那几欲击毙他的眼神:“安全。小露丝,不是说过别紧张吗?他们还不至于蠢到把在同一个地方把同一出戏码演上个两回,我们不嫌烦,灰都的民众也要觉得无聊了。”
露丝尽力按捺住踹他一腿的冲动,压着火气催促道:“废话少说,他想谈什么条件?”
在读完信件的内容后,戴维的瞳孔急剧收缩,语气似是哭笑不得:“条件?不…他是来找我们谈生意的。”
“谈生意?”
“是的,”戴维把信件递给露丝,一只手向那位男士作出表达同意的手势,一只手给总部发去消息,“他想找我们买人。”
读完这封信件,露丝瞟向男人的目光里多了分不可明说的意味。
男人自称代表某位高级指挥官而来,想用某些特殊的物品交换落进黑水手里的特别行动队成员。而他所说的特殊物品,竟然是海军护卫国王登陆温亚德时在废弃的军事旧港抓到的人。
戴维在等候前辈的指令,而前辈的指令既迅速又简洁…
“他们想谈,那就和他们谈吧。”
酒店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想要去无人打扰的清净处所,还是搭乘游船飘荡伯度河最为可靠。作为东道主,男人的出手相当阔绰,径直把两张当晚的游轮头等舱交给戴维与露丝手里。
见到船票上印刷的风景照,露丝可谓是娥眉锦簇。这标志性的风景她再熟悉不过了,落座于夜空下的了望塔与城墙沿河而去,不是禁锢乌塔维娅殿下的孤塔还能是哪里?想到要去伤心地重游,她难得愁眉不展,头一回软着性子与戴维商议:
“嗨,能换个搭档陪你吗?”
“关键时刻,还是尽量别让慷慨的客人起疑吧?”戴维婉拒了她的请求,玩笑般地交代起注意事项,“穿戴最好的护具,从行动处拿一盒特制的水底子弹,免得他们潜泳?”
“潜泳?我看,真出了事,当蛙人的也是我们…”
抱怨是无用的。露丝回到总部的第一件事,便是和戴维领取装备与药品,做好完全的准备。当然,监听的设施也在行动物资之列,但傻瓜都猜得到军队的人不是蠢驴,哪会放任他们监听录音?
果然,在通过游轮安检时,安检员用娴熟的手法捻走了两人藏在内衬里的窃听器,微笑着帮他们登船并送行。
这艘游轮航速适中,绕伯度河行驶一个来回大概要消耗掉一整天的时间。那个伪装成安检员的军人虽然拿走了他们的窃听器,却并未没收他们的通讯设备,想来是通过警告的方式表达诚意。
戴维站在甲板上打量伯度河的沿岸风光。他戴着太阳镜望着飞翔的布谷鸟,兴奋地像个孩子,又吹口哨又连声高呼,吵得同伴捂起脸不愿理会他的话语:
“他们是诚意十足,只是叫我们别动歪心思…嘿,露丝,你瞧到了吗?那艘游轮?有玻璃穹顶的那艘游轮?”
露丝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果然发现一艘熟悉的船,不由撇着嘴说:“以前经常见,怎么了,有什么稀奇的?”
“哼,那可是帝皇使者送给陛下的影视合集里最知名的取景地啊。想想吧,在距离王庭最近的了望塔外,一群视法律道德若无物的贵族和富豪在日月的光辉下聚众宣淫,简直是在挑衅王庭的权威。露丝,你说是挑衅权威的快乐诱惑他们那样做,还是…”
“他们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他们有能力那样做。”
“说的在理。露丝,你的理论知识是从哪里学的?在训练营的时候,教官可从不教我们这些,永远只会重复一句老话——忠于格威兰就是忠于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