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便把露丝挡在身后,只是高喊了一声“陈立特”,便让他呆立在原处。
他正想辩解些什么,店主便挥来一记重拳、揍得他捂着脸翻滚在地,叫得是吃痛不已:“打什么打!打什么打?打也别打脸啊,我还指望靠这张脸讨媳妇…”
店主是踹了他一脚,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露丝,满脸谦笑:
“哎呦呦,黑水的女士,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人没事就爱抽风。他抽风的时候都是言不由心,净爱胡搅蛮缠,就是头到了发情期的小型犬,见着洞就想拱,克制不住啊!他再发病,你喊…”
露丝推开店主的外套,一边系着衬衫的纽扣,一边蹲到阿格莱森的身旁,眯着眼睛念出那个博萨式的名:“陈立特?陈立特?陈立特?”
阿格莱森立马停止翻滚,并挪开那只挡着脸的手,滑稽地抹走了鼻血。他竭力笑出谄媚,求着露丝宽宏大量,饶过他这回,下不为例。
“陈立特、陈立特…”
露丝只忙着复述他的名,许久才以拳击掌,展出恍悟的神情,把灵巧的视线在店主与他之间跳来跃去,啧啧称奇:
“这就是阿格莱森心灵银行保险柜的密码啊?难怪你要脱离军方的辖制,原来是舍不得暴露自己的秘密…放心吧,黑水做事向来以尊重和诚信为先,我们不会出卖合作者,绝不会。
别着急庆祝,阿格莱森。倾力合作的前提是你专心办好黑水的差事,不然,就算别人不追究你的过失,我也要控告你猥亵未遂。成交?”
阿格莱森可没工夫再擦汗了。他是连忙缩起脖子,巴结般告饶道:
“当然、当然,全照你的意思办,善心善念的舍丽雅小姐!”
露丝勒紧皮带,捡起跌落在地的手机,拨通戴维的号码并走出后厨,叫了一碗酸辣虾汤为肚子垫底。她嚼起蘑菇和去壳鲜虾,颇为平静地鼓着脸,目视阿格莱森如何手捧尺码唛、跑过来向她保证会去最好的裁缝铺订制同尺寸的礼服。
然后,她不失风趣地向电话里说:“戴维,我们的圣恩者总算愿意做忠厚人了。”
“露丝,先前的调查有些失误,阿格莱森·谢诺利尔特的身上存在着不可控因素,危险性无法得到压制,往后就换我来与他联络吧。”
“戴维,有时候你真有些像贵族庄园里的老保姆,啰嗦得让人安心——算啦,这种情况我还应付得来。”
“他是圣恩者,要是你有什么闪失——”
“我拿捏住他的要害了,戴维。别操心啦,我在王庭里待了那么些年,又不是没见过汽车的乡巴佬,连红绿灯都不懂得怎么看。”
“他可不是守法的司机啊,谁也没法担保他不会突然磕两管猛药,在闹市区把车速飙到八十迈…”
露丝要服务生拿来根吸管,叼着吸管吮起残余的虾汤。她两手托着脸蛋,眼里有那么些骄傲的色彩,似乎回到了在黑水训练营的那段时光,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等汤色见底,她用吸管拨动锅底的海贝,翘着腿闭目沉思,自顾自地叹息道:“戴维,我好像有些理解乌塔维娅殿下了。”
“哦?怎么讲?”
“摆弄人心的愉悦就像驯兽师鞭打动物,有一种无法替代的成就感,容易上瘾,嗯,容易上瘾。”
戴维摇着头,耷拉嘴角挂断了电话,喜忧参半地向帝皇祈祷:
“帝皇在上,女人真可怕啊。”
说完,戴维继续查找他需要的文档——有关圣恩者的详细档案。
据不完全统计,大致有百分之六十的圣恩者在王庭记录过个人能力信息。而这百分之九十的人中,有三分之一就职于军队,三分之一就职于黑水,还有三分之一在某些科研、医疗机构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