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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话不能这么说啊。您相信我们,我们都是按程序办事,走流程!肯定不会冤枉好人的。您行行好,放我们这么一回,我们保证,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三思而行!成不成?成不成?”
言已至此,不成也得成。因为要是再听着警员的声音,刘刕就要捂着胃,把涌上喉头的酸液咽回肚里了。
他拒绝了警员帮忙收拾行李的好意,独自整理完文书和衣物,拦了辆出租车去找手机店。他仍然坚持不说梁语,全凭博萨语沟通,想要看看脱去朝晟人的金外衣后能踩多少坑。
当司机绕了四十多分钟才把他放在两街之隔的电子产品专营区后,他擦去额角的冷汗,思考着要是还装成博萨人,爸妈给的预算到底够不够用?
所幸,购买手机这类电子产品需要身份登记。他如释重负地掏出文件,坐看老板给他打了四个折的优惠,买到一部二手的格威兰产智能手机。在结完两万八千圆的现金后,他倒吸一口冷气,感叹小武的家境远比想象中富裕——
刚出国就给孩子买智能手机用,真是阔绰啊。
听他说要去狄洲,老板一拍手,退还了大部分钱款,又替他挑了一部卫星电话,告诉他买台电脑才划算。
原来,老板招待过一些探险队,听人家说,那种风雪漫天的地方根本没有信号,普通的手机完全没用,想要保持通讯稳定,必须配备卫星电话和对讲机。而那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要么待在科考基地听学术报告,要么背起行囊跟着大部队实地考察,容易给人闷出精神问题。
在老板的推荐下,刘刕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台掌上游戏机,花了半个钟头学会了基础的系统操作。老板给游戏机拷贝了大量的数据,自豪地夸口说自家的破解服务百分百稳定,机子随便开关电源都不会出故障。如果机子因为系统破解被锁死,等他从狄洲回来,包换包赔。
刘刕对于过于专业的词汇并不太懂,只能理解为老板在出售违法的产品。但是老板笑嘻嘻地倒了杯茶水,请他润润喉咙,并告诉他——在博萨,这些盈利算不得犯法,都是法律默许的生意。因为博萨又不生产游戏机和游戏,这些打发时间的电子产品和软件都是格威兰人的杰作。
而能坑到格威兰人,博萨人的心底就是十万个乐意。
说着,老板也拿茶润起喉咙,问朝晟的贵客有没有听说过灰都的丑闻。
刘刕初来乍到,自然洗耳恭听。得知格威兰人竟然在国都火并,他差点儿惊掉下巴,赶忙问老板这消息是否保真。
哪能不保真呢?也就是朝晟与外界隔绝,消息分外闭塞,才不知晓内情。这些天,网络论坛里都炸开了锅,一说是格威兰陆军叛上作乱,一说是黑水挟持君主。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任职于军队的网民因为自爆军方的内幕消息被抓了现行,被军方以泄露机密的罪名被押上军事法庭,沦为人们的餐前笑料,被冠以“勇士”之名——这般不知深浅,非勇士不足以形容其愚蠢。
把电脑和游戏机塞进行李箱后,刘刕对老板的观点表示赞同。然后,他离开电子产品专营区,下榻于一家装潢比较正规的酒店,跟自家人通起话来:“老妹啊,咱们部队的风气咋样?”
他说的妹妹当然是李依依。经历两年的特训后,他的堂妹早已习惯了部队的生活,正忙着给装甲上油除锈,哪来的闲心陪他唠嗑,只说了句“没空”,便再不想回他消息。
刘刕苦口婆心地劝说,说出国以后从别人口里听来,只要是军队,风气貌似都不大端正——这么一说,李依依可不乐意了。她奉劝堂哥别污蔑部队的名声,不然,等她退伍回家,就折断堂哥的命根子,叫堂哥忏悔个一辈子。
半晌无言。
最后,刘刕叹了句“移风易俗”,也不管堂妹能否听懂,果断结束通讯。
他嚼着酒店提供的薯片,刚打开电视,就被尺度过大的电影吓得调台。检查完遥控器旁的说明书后,他才明白,博萨的电视频道是不分观众等级的,成人节目和普通影视剧混播,连动画台都会在晚间播放少儿不宜的内容。
出于钻研生理知识的求知欲,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到透不过墙壁,认真观摩了演员的神态与动作,不由失笑——
当着摄像机和摄影人员的面,这些人难道不会脸红吗?
他关掉电视,眺望涅玟的车水马龙,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博萨与朝晟之间,相隔的不过是林海的草木,可两方人的生活模式和生存态度,全然是天差地别。他不禁猜想,小武在格威兰的求学之旅会否亦是如此荒诞不经。
为什么博萨和朝晟如同两个世界?为什么朝晟能在数百年前创造出接近网络的「奇迹之网」?
他扶着窗沿,向太阳许下诺言…
狄洲的往事,他定会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