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走运

明日无瑕 提笔随缘 2520 字 13天前

“警官,”坎沙笑了,是张大嘴,鼻青脸肿地笑,“你不是初中肄业,或者…是个文盲吧?”

大胡子两眼一瞪,拍桌而起,抽出警棍,塞进了年轻警员的手中,也开始笑,却是一种想杀人的笑:“我说它是法,它才是法,我说它不是法,它就是坨狗屙的屎,知道吗?”

点点头,坎沙还是一个劲儿地笑:“知道,你真是个文盲,不,是法盲。”

不消提醒,年轻的警员已绕过桌子,举高了胳膊,卯足力气,把警棍瞄着坎沙的肩膀,毫无保留地抡下。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坎沙就要捂着肩膀,在地板上抽搐,嚎得像被宰的猪一样了。

可坎沙起身了。

不,不是起身,而是冲起身,以两腿微曲的站姿,侧对年轻的警员,同时把左臂向上格挡,与警员的手腕对碰,径直撞开那条挥落警棍的胳膊,接着,再出一拳。

不,不是拳,是肘。坎沙在格挡的时候,扭身前贴,挥出右肘,从一个斜向上的角度,不曾留情地砸中了年轻警员的下巴。

这一肘太快太沉,年轻的警员还在浑然无知,便被撞得后仰而飞,在下巴粉碎的清脆音乐里,飞出了三米多远,直挺挺地落在审讯室的门上,滑落在地。

“垃圾,”坎沙朝昏死的警员吐了唾沫,接着笑嘻嘻地对视那吓傻的大胡子,“警校的课程,就训练出了这么点儿灵能?还不如我自己练的好。我知道了,你们不仅是文盲、法盲,还是拳盲,对吧?警官叔叔,能不能和我说说,是不是交了钱就能读警校啊?”

“他妈的兔崽子!不许动!趴在地上!”

大胡子掏出了那把手枪,两手颤抖,准心都对不太齐,只能险险地瞄着坎沙,确保可以在第一时间毙了这敢还手的小东西。

明明离得很近,坎沙却没有阻止那解开枪套拔枪的可笑动作,反是看着大胡子的手枪,嘴咧得更歪了,还往前靠了靠:“连快拔枪套都不配一个?你不会还是枪盲吧?”

“我说了站着别动!”

失控的大胡子扣下了扳机,但,却没有子弹出膛。

坎沙握着他的手,把他的大拇指拧转了三百六十度,夺来了这把要命的小玩意,然后将滑套保险掰了下去,边摇头边笑:“你不会关保险?他妈的,都没上膛?我说,警官先生,你还真是枪盲啊,你一个当警察的,还不如我这个打游戏的会玩枪?你是来搞笑的吗?”

“你、你别乱来…”

“乱来?”坎沙抽出弹匣,拆掉滑套,将拆散的枪支扔在地上,看着松了口气的大胡子,笑得更欢了,“警官先生,你那会儿不是提醒我了吗?”

“我、我提醒你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未成年人,就是杀了人,也是进矫治中心,不会坐牢的啊。”

“那、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要我承认,我杀了人吗?”坎沙抓住大胡子的肩膀,哈哈大笑、笑得嘴里的四颗尖牙都发出了寒光,“可我明明没杀过人啊,你硬要我背黑锅,给我扣顶帽子,我不是白白亏了本吗?而你不是说了,我杀人不用坐牢?那我就算是把你杀了,再把那坨软趴趴的垃圾宰了,不是照样进不了监狱?还不用背锅顶罪,更是真真地杀了两个人,岂不是大赚特赚,赚开了花?”

“你…”

大胡子还没说完话,坎沙已经挪到他的身后,用绞杀的体位锁住了他。不过,坎沙并没有勒死他的脖子,而是两手塞进他的嘴里,一手勾他的上颚,一手勾他的下颌,就像撕纸撕书那样,要把他的嘴巴给活生生地撕成两张。

在坎沙真的要撕烂大胡子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撞开了。

是那位嘴角带疤的警官顶开了门。见坎沙把审讯室弄得一团糟,气喘吁吁的他顾不上擦汗,也没有拔枪,而是伸出两只手,慌忙劝告:

“孩子!孩子!住手!赶快住手!千万别!千万别!有人来找你了!你的同学!你的朋友!没事了,没事了,相信我,快出来,别理会他们俩,快出来吧…”

“拿托先生?”坎沙记得,他是叫扎泽·拿托,便松了些手劲,“谁来了?”

“你的朋友…塔都斯·达西欧,”拿托警官缓了口气,顺便抹了把汗,“不是他,是他的…父亲,达西欧先生…巴迈·达西欧。”

坎沙钢放开大胡子,向后退了两步,大胡子就一手捧着被掰脱臼的下巴,一步一踉跄,冲出审讯室,躲到拿托警官的身后,指着坎沙,说:

“就是他!老扎!就是他!他报假案!是他杀的人!是他操死的人!就是他!快,快毙了他!毙了他!拷了他!拷…”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拿托警官就像甩开装满臭水的垃圾袋那样,给了同事一个耳光,“你想干什么?啊?你说,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在干什么?”

“我…”

不等大胡子狡辩,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惊得他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吵什么吵?还不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