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酒吧里的表演已到火热之处。不必出钱的维莱撇过头,对在舞池中央甩脱衣服的舞女兴致不大,只是远远观望请客的德瓦是怎样抢身接住扔落的内衣,并在一堆起劲的观众里跳高脚炫耀。
舞曲结束,表演者沿着舞台蹲身摇曳风情,并让客人抚弄闪耀油光的大腿曲线,好换取一张张塞进蕾丝腿环里的钞票。凑得最近的德瓦当然不会吝啬,痛快塞进去十来张百元大钞,又一把捏住舞女的露趾高跟鞋,轻轻吻了口脚趾与脚背后,再使劲拍了拍浑圆的臀部,惹得其他观众连声欢呼。
看着坐回来的德瓦和那条捏在手里的内衣,维莱不由把屁股挪远了些,实在藏不住嗓子里的嫌弃:“恕我直言,格拉戈先生,这种地方的女人怕是浑身都长了病菌。呃,你知道吗?我听一位同事说过,有一次,某位办案的探员跑进脱衣舞酒吧抓人,结果给发了疯的舞女拿尿淋了一脸。事后,他长了一脸烂痘肉瘤,去医院一查,才知道那泡尿带着好几种病毒细菌…所以,格拉戈先生,还是把那块破布扔远了洗洗手,消个毒吧。”
“维莱,你忘了,我是圣恩者,无惧这些该死的病菌啊,”说着,德瓦用内衣盖住了口鼻,深吸了两味道后,笑着让这带有汗渍的玩意在脸上燃烧,连灰都没剩几丝,“全给我烤熟了,绝对安全啊。怎么,你不上去瞧瞧?抹着油的皮肤,捏起来相当嫩滑啊,就和羊脂一样溜手。”
“格拉戈先生,我不是圣恩者,我得顾虑健康问题。”
“呼,维莱,我看看…你不是喜欢搅屎吧?伟大的帝皇,瞧瞧吧,一个男人身处这种地方,祢赐给他的好伙计竟然没反应,可得在报告里记上两笔——哈哈,开玩笑啊,放心吧,你的机灵劲已经上报过啦,估计过会儿就有回复,留意信箱啊,可别看漏了。”
“很遗憾,格拉戈先生,我已经看过邮件了。大方的上司赏了些奖金,鼓励我克服困难,等完成任务就能放个长假。”
“嗨,正常。一堆安排别人干活的肥猪,哪懂得咱们的难处?他们啊,也就遇上像我这样的圣恩者才肯装个笑脸客气几句,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继续坐在办公室放臭屁。”
“不会吧,格拉戈先生,你可是圣恩者——还有少校军衔啊,那些大肚子老爷有胆子将你呼来唤去?”
“我能怎么办?他们全精通下绊子使坏,不管明着暗着。我呢?我总不能回去踹开办公室,揪着他们的领子,说小心点,再招惹我,我就把你们都烧成脆皮烤猪?得了吧,维莱,并非所有的祈信之力都能赢取地位与尊重啊。我告诉你,能让他们跪下膝盖哀求的,全是懂得治病的家伙——你要知道,秃了顶的老不死们就想着多活几年,哦,还有重振他妈的男性雄风。来之前还有人跟我套近乎,问我认不认识有类似能力的圣恩者。我看,这群人迟早把格威兰弄成粪坑啊,毕竟他们自己就是一堆臭屎,对不对?”
见德瓦越说越疯,维莱头疼得要死,只能当他在吹耳旁风。接着,喝高的圣恩者又扯了一堆诸如“长官都是狗屁”、“王庭要玩完了”、“中洲棕皮爱拿腐尸炒菜”、“长耳朵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婊子”之类的醉话,终于是买了单,在维莱的搀扶下走向酒吧的门。临了,有好事的酒鬼笑了几声,告诉这位醉醺醺的好先生千万别在大街上放话,当心被人录了发到网站上,让黑水的猎犬咬住把柄。而德瓦只甩了句“老子就是探员”的嚣张话,在一片哄笑中反腿踹上了酒吧的门。
好容易回到暂住的旅馆,德瓦的醉意减轻了许多,至少能自己去厕所吐一马桶醒酒。等糟糕的事情都解决完,两位探员坐上同一张沙发、欣赏起同一档节目。没多久,德瓦想找些刺激的电影,维莱告诉他这里的影碟是封装的,需要另行支付。看了看差不多掏空的钱包,德瓦选择了较为廉价的香烟,还将吐出的烟圈来回吸了几口:“老弟,生活艰难,记得省点钱,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快活都难啊。”
“格拉戈先生,您的工资和奖金不低吧?”看出他的窘迫,维莱拿出了自己的钱夹,合起了有趣的节拍,“我看,这类情色场所还是少去的好。一上头,容易把刚攒的钱都赔进去啊。要是手头紧张,作为同事的我很乐意慷慨解囊。”
“哎呀,既然这样,我就不推辞啦。放心吧,逮住机会,我会给他们说…嗯,就说你负了伤,需要带薪休假,怎么样?”
“那还真是谢谢了。说回来,他们有没有下达新的指令?不会还要我们去试探那吓人的老东西吧?”
“嗯,维莱,有时候我得说,你的直觉挺准。我再看看手机…哦,是的,邮件里说了,让我们继续监视目标行踪,别打扰在这里忙活的同事,免得被留意…这不是废话?当咱俩是傻子呢,老弟。”
“看来,休假的主意是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