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再怎么说,我也曾是满腔热血的青年…但今次我另有所图,相信你们能理解,对吧?否则我大可以在仓库出手杀完所有罪犯,解救那些可怜的受难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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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平复的心又跃上喉头,精灵们紧张到抠抓墙壁,让本就不洁的指缝越发显黑。最终还是那丈夫打破沉默的昏光:“请问…尊敬的朝晟圣恩者,您想要我们付出些什么?”
“濒死的体验…死亡彼岸的突破。”
莫名其妙的说辞让敢于提问的金精灵也是满头雾水,而当朝晟的圣恩者伸手拿起水壶后的东西时,他才认出那不是水果刀,而是一柄格威兰风格的尖钩匕首。下一秒,热血溅到他和他妻子的脸上,那对茫然的父女亦不能幸免,连鼻腔都吸入发烫的红腥。血在流,却无人发声尖叫,只因流血的并非四位精灵,而是将他们带至地窖的老者。老伍德熟练地割断颈动脉放血,又掏出一枚似乎是圣岩的黑水晶,在苍白的面容与灰白的墙壁上泼洒红墨,给精灵们留下不能褪色的记忆。
“看…就是这样,生命…流逝…如欲逆转…借助…医…但我…我是圣恩者…前行者…祈信之力…本源…本源力量…给我涌现!”
了无血色的唇竭力大张,将死亡的愤怒与恐惧释放。转眼间,脖颈的伤口复原如初,塌陷的皱纹立刻高鼓,惨白的皮肤再度红润,踉跄退步的双腿稳固站定。从死亡边缘归来的老伍德解去染红的外袍,将仅剩的壶水尽灌口中,执刀走向呆愣的精灵夫妻和父女:“看,这就是我的祈信之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需要你们历经相似的死亡与重生,试着在生死的界限握住突破的契机,从而让祈信之力登临新的…极限。”
“你、你…”面对老者那遮蔽昏光的阴影,护着妻子的丈夫和挡着女儿的父亲无力阻拦,哪怕是颤抖的余力都让超出理解的惊恐驱散一空。
“忍耐吧,经验告诉我伤口的痛楚算不上折磨。万勿抵抗、万勿挣扎,握紧你们的手互相安慰吧,如果害怕就深吻你们所爱吧,相信爱可以帮你们战胜濒死的恐惧,好让你们知道我所言非虚。”
说话时,刀已剜入妻子的心。血如拧开龙头的水管那般喷流,落红地面,盖去衣袍的脏污,更润湿丈夫的指尖。他想扑身阻止老者的暴行,可多日的囚禁已磨去最后的气力,而划过颈部的冰冷更封堵本欲嘶喊的愤怒,令他一手捂住飙血的伤口,一手如老者安抚的那样紧握妻子的手,吐着细碎的词汇,意识慢慢模糊。死亡到来的前一刻,老伍德抬手搭上他们的肩,让祈信之力把不可能修复的伤口修复、把不可能填补的血液填补。逃过死亡的夫妻气喘吁吁,更在相拥而泣时瞥见老者的眼、极度失望的眼、正看着那枚黑水晶的眼。而后,老伍德转向那对瑟瑟发抖的父女,在举刀前聆听父亲那请先遮住女儿眼睛的恳求,微笑回应:“当然可以。”
痛?不,并不痛。创口的感觉十分符合老者的经验,是算不上痛的恍惚,是渐渐休克的白茫。深入脏器的伤痛是那样缓慢沉钝,尚不及缝衣针挑入指缝骇人。在这生机消散的等待中,并不比老者年轻多少的女儿在父亲的怀抱里哆嗦,哪怕父亲的触感比浑身的无助更冷也不挪动,反而在抗衡冰冷的极限感到一股热、一种暖、一种舒心的温暖。这温暖张口吞噬、吞噬身体和思绪、吞噬力量和反应,将一切吞入空虚、噬入无底的悬崖。
“总是如此…依然如此…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