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回复的竹猜他该是不大开心,就放弃骚扰,渐渐明晰视线去打量四周的风景:
与茉亚进入遗忘之地时天太黑了,还未及欣赏茫茫的雪原,而今望出远方冰冷的黎明,见日光生、雪刺眼,天边泛起白与蓝的交际线,心倒暖了不少。白色的雪世界可曾在大地的一角出现?美,只觉得美,很美,不懂生活在美里的人为何反欲逃离。
紧随的茉亚轻唤醒竹,抬手指明将要去的地方。在日光下,白到刺眼的平原边境裂开一道冰壑,有如大地张开它的巨口,往下望是深到发黑的白。他拉着茉亚由裂隙跃下,迅速坠落,看清深谷形似倒锥的烧杯,越近底部越宽阔,内里更别有洞天。
她踩陷白色的谷底,带好奇的朋友走向族人藏匿之处。见到陌生人的竹意外的惊愕,再怎猜测,所谓“族人”的模样也超出他预料——这群背生巨翼的庞然大物正是昨夜败走的巨龙末裔。看那为首的冰蓝巨龙失了一前爪,正流浊泪对其余红蓝的同类低鸣,咆哮出怒与悲,听得茉亚急切冲去,抚过巨龙的蓝鳞,喊出古怪的声,让无声流泪的巨物垂落头颅,与同类发现正在不远处观察它们的人。
她继续发出那低沉平缓的音,回荡在谷底,令巨龙们都缩窄竖瞳,几近细成丝线。这听不懂的语言给竹异样感,很想开口问它们在讲什么又觉得太过唐突,唯有忍住说的冲动,等谷底的回音停动才敢放开嗓门:“它、它们是你什么亲戚?呃,还是…还是朋友之类的?”
茉亚抚住冰龙的角,灰眸深出是他看不懂的颜色:“她是我的母亲,他们是我的同族、我的长辈。”
“喔,这…这…哈哈,恭喜回家…哈哈,哈哈哈…你的爸、父亲在哪?没见出来?你不是在大地待了多年,他不来看你?”开口就语无伦次的竹只觉心里堵得慌,忙运起本源治好冰龙,却未留意本源的警示,只是纠结应该与她谈些什么。
“父亲啊…朋友,身为混血者的我有一位非龙的父亲…”抚摸母亲恢复的利爪,茉亚叹得惆怅,“素未谋面又不愿提起的父亲…生而为敌的父亲。”
“我多嘴、我嘴贱!你不想说就别说,别说…别说了。你…你不会生我气吧?我、我不是有意的,相信我啊…”
他惊慌失措,更生出种糟糕的感觉、是先前惹得朋友怒而辱骂的感觉:太坏了,真不该胡言乱语,但是…她的父亲是人?是人类?这…这怎么可能了?光看体型都比人和耗子差距大…难道这血也是可以混的?
冰龙注视许久,竖瞳投射的疑惑如芒刺,扎得他更乱更慌。竹刚想多解释几句,又听茉亚用起无奈的声低吟,叫竖曈里的疑惑变为无法相信的震撼。它看看女儿,又望回躁乱的人,声刚出喉,却给茉亚阻止:“朋友,对我而言,父亲只是虚无的名词,你并没有冒犯,更无需在意,是刚才的我过于感性。而我的母亲和长辈亦无恶意,它们仅是为你阻拦杀戮之圣典降世的伟绩所震撼。希望你谅解,毕竟世上已太久没诞生超越本源的强者。”
而今他的心已宽松,终得以好生说话。
竹先问清本源的事,虽不晓得自身是什么巅峰,倒明白那天圣痕达到了哪种程度,清楚战将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便笑得开怀:“没事,我马上弄死他。对了,圣典究竟是什么东西?拿着像血,血里还有字,但又读不懂…听茉亚说你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了?”
女儿的目光催母亲恳切地解答:“强者啊,你口中的圣典是帝国时代遭帝皇赋予本源之力的三本书籍,各蕴含毁灭之杀戮、消逝之虚无、存在之生命的本源,更可助夺其认可者攀登更高的巅峰。你拥有的是由特罗伦的武神执掌的杀戮之圣典,它本应被末代的特罗伦武神封藏,可终究还是让世人唤醒。至于遗忘之地的圣殿,则是封印那虚无之圣典,好让这片土地被现实忘却。而生命之圣典是帝皇的秘密,我不明它的故事与执掌者,相信亦无人知晓。”
“啊,我懂了…圣典能给人第二种本源?”
“是的,强者。”
“嗯…武神为何来此?他和那贤者齐名,应该挺强?再加上圣典,没人会威胁到他吧…怪了,他是图什么?”
“末代的特罗伦武神是受本源偏爱的幸运儿,是凭自身天分登顶第二巅峰的佼佼者。获圣典的赐福,他更登临第三巅峰,持两柄圣器,无敌于大地,除了贤者。”
“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