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来到夏身边扶正断骨并给伤口重生。他本想夸奖几句,可抬起头只瞧见那张温红的脸,更给恼火的眼光刺到冒汗,立刻看向圣恩改口:“当然会啊。我只是帮助你的身体自由生长,并没有伤害你啊。”
“该、该死的…”
圣恩如今像蔫掉的萝卜般阴沉:自己竟会栽在这小鬼的手上。这种能力不该只可用于恢复创伤吗?想不到竟然会有变相阻碍的效果。今天真是他妈的完蛋…完蛋了。
“咳,那个?你好?能先把这东西抬回去吗?谢谢。只剩圣灵…放心吧,我们的人发现他的行踪,相信会很快解决,再见。”即使给夏盯到流汗,林仍坚持同格威兰的军官讲明情况,悄悄用网通告队员们尽快拿下圣灵。除去让夏不大开心,今天他胜得十足漂亮。
待他们远去,格威兰的军车散着茶香慢吞吞地赶来。带有叉形徽章的格威兰圣恩者瞅了眼骨球,从士兵嘴里得知这就是帝国的元帅,便让士兵们抬这东西进入车厢,顺带驱散聚集的特罗伦人。等他踏入车内探视,细细瞥过那包于皮骨中的无奈面孔后,亦忍不住向帝皇祈祷,感慨朝晟人真是富有新意。
见圣恩的身体畸变到无法运动、嘴只能嘟囔模糊的语言,他猜这家伙是放弃抵抗并接受现实。相信见到这家伙惨状的格威兰人都会幸灾乐祸,这和王室的军队对峙数年的帝国元帅竟会被弄成这种丑样,实在惹人发笑。
可惜,他没听清圣恩的话。
困在骨肉中的圣恩很平静。在身体开始畸变时,帝国的元帅确实曾愤怒到慌张,但如今的心已冰冷,更开始感受增生血肉的脉动,思考祈信之力为何无法排斥它们:
自从觉醒祈信之力,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圣恩者,自己便认为到达了极限,认为祈信之力不会再有变化。直至今日,自己才明白犯下多严重的错。
朝晟的小鬼可以把祈信之力发挥出与自己理解相悖的作用,自己的祈信之力为什么不行?
多年以来,自己只觉得自己的祈信之力是排斥伤害,只用它去排斥伤害。自己有无可能考虑不周?有无可能…祈信之力完全能排斥伤害以外的东西,只是自己从未这样想、从未这样理解,才导致自己的力量局限于排斥伤害?
是的,明白了。圣恩的思想豁然开朗。脑海里的祈信之力不再是沉寂的死水,有了流动的方向,孕育有生命的溪流。
围困他的骨肉飞射,把行驶的军车射成烂窟窿。骨刺和血浆刚爆裂的刹那,看守他的圣恩者已有动作,他虽未弄清楚情况,但已尽快迫发祈信之力,去改变空气的压力来挤扁该死的家伙。
但事实和他想的不同。应该将圣恩捏烂的强压被神秘的力量逼退,更随一只硬拳砸中他的喉咙。不能停止,给打中的格威兰圣恩者不能停止地飞出车厢,在路面滚好几圈后翻身站立,只能捂着碎掉的喉咙、嘴喷带泡的血沫,喊不出声。
随行的军车刹停,士兵们再不敢饮茶,赶快把他们的圣恩者扛进车内,拉去最近的医院治疗。其余人手则靠近侧翻的破车,见驾驶座的人扎满断骨,像个血刺猬。至于车厢里的帝国元帅,早混进惊慌的人群,消失的没有踪影。
“他妈的狗屎!”清楚状况后,负责的军官摔下话筒咒骂。接着捡起话筒报告上级,再通知朝晟的盟友,又命令全镇的士兵戒严,开始全面搜查。
先前逃脱的圣灵此时甩掉所有尾巴进入丛林。圣灵从不觉得祈信之力该是莽夫般拼杀的,身为统帅,用其保障安全才是真正的重要。正因如此,这位元帅觉醒最擅逃脱的祈信之力,成为葛瑞昂的斩首行动里唯一的幸存者。
今天这力量果然又把他拯救,帮他脱离追捕跑进丛林。
但尚未等圣灵喘息,汗毛骤然炸立,是身体的预感在警告、警告危险还在附近。于是他即刻飞身后跃,躲过从脚踩的落叶下冒出的粗硬刺藤,身体右边的树木更扭成长鞭甩来,险些将他砸扁。他闪着活过来的植物,冷汗越流越多:靠植物攻击的大都是觉醒祈信之力的木精,而除了朝晟的木精,还有谁会专注于追杀自己?
没等他有应对的策略,冰凉感贯穿了肩。疼痛尚未传达,他的右膝碰上早已等候的钢拳,大小腿被折翻到平行。疯狂的藤蔓同样生长而来绑住他的躯体,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当他吃痛仰起头,果然看见树梢里冒出的木精,眼角瞟向旁边,发现还有两朝晟男人冷眼注视,明白今次必定倒霉,只想诅咒朝晟人:该死的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位置?这是不可能的呀!除非、除非…是那朝晟的小鬼!他打过自己的脸,错不了,该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