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岫忙道:“我知道,我没说师兄心地不好。”
柳惜见道:“我晓得我晓得。”言罢,又道:“楚师弟,你记性很好嘛!只一会儿便能记得住风云簿上这么多人。”
楚云岫道:“也有些没记得的,师父小时候要我们背药方药名,背汤头歌诀,若是背得不对,他可是要打手心的,咱们可不敢懈怠,慢慢的,这记性便练出来了。”柳惜见捂嘴偷笑。
楚云岫道:“咱们又要学医又要学武,可也不容易呢。”
正说着,两人见前方平地上竖着块石碑,碑上刻漆了“祭天崖”三个朱色大字,楚云岫道:“原来,这地方叫祭天崖。”
柳惜见忍不住笑道:“可不是么,咱们方才可差点便祭天去了。”
楚云岫也哈哈大笑。两人行了两刻钟的功夫,到了原先歇息的溪边,柳惜见抬头一看,天色尚早,便道:“楚师弟,方才你和殷流镜相斗,他的招式有哪些你是没法拆解的,你说来,或是使来给我瞧瞧,我讲与你明白。”
楚云岫大喜,当下忙把自己拆解不来的剑招一一给柳惜见试演了出来。柳惜见看了他试演的剑招,自己当时能拆解的,便拆解出来给他瞧了。略难的,她便自己拿起剑来,舞演思索,或是与楚云岫对拆,直至得了破解的法子,方才作罢。再有实在不能破解的剑招,两人便说回去了找师长们请教。
楚云岫得了柳惜见指点,许多往时今日遇到的难题都得解了,心中越发喜兴,只如阴了许久的天突然出了太阳。
柳惜见与他解惑,自己也有所得,同是欣喜。这一时,她正瞧着楚云岫试练剑招,蓦地里听身后不远处似有“簌簌”之声,这声音一过即逝。此刻并没风吹来,又有异响,柳惜见心中不安,向楚云岫看去,只见他专心练剑,便也没出声叫他,当下合了双目,运起内功,细细凝听身后动静。
她双耳微微扇动,听了半晌,果听得身后两丈远处传来人浅浅呼吸之声,甚至她还听到了一声冷笑。柳惜见暗道:“这人来的动静微不可辨,轻身功夫必定不差,不知是敌是友。”她定了定神,看着楚云岫,楚云岫正使出幻音剑中的一招往前刺去,柳惜见道:“楚师弟,你这招使错了,你拿剑来,我试演给你看。”
楚云岫收了剑递过来给她,柳惜见拿过剑,站起身来,依着楚云岫原先使这剑招的样子,先将剑斜劈出去,倏地折转自左,这剑招后来本该是前纵刺出,柳惜见却将身后跃,不住往身后的树边靠去。
楚云岫看柳惜见所使的这招与师父平日里教的大不一样,那是疑惑陡增。
柳惜见却哪里是给楚云岫纠错,不过是借个由头想探一探身后树上藏的是什么人。她时而后退,时而舞剑跨往左边,待离了那树稍近,忽将长剑竖起,纵跳往右。
蓦地里,剑身中映射出一片赤褐色衣角。柳惜见心中打了个突,她脑际想起初上祭天崖时,所见蒙浮差穿的衣裳便是赤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