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道:“原来是朝阳教的石前辈,晚辈失礼了。”此人正是朝阳教弟子石温,他是司马徽的大弟子,论辈分,倒和常泽是同辈。武功也有独到之处,本是司马徽最成器的弟子,只因后来他弟弟石凉在光州道上被一叫灰宓的盗贼所杀,石温盼着司马徽能给弟弟报仇。可司马徽却没理会此事,石温心中难平,自去找灰宓报仇,后来仇没报成,反被师父说教一顿。石温从此心灰意冷,带了兄弟石凉的三个儿子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东渡,到了一座小海岛上隐居。
此番回来,一是几个孩子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他欲为儿女们选媳择婿。二是司马徽多次送书信要他回教中,情意甚殷。他心软动容,便携子女回中土。
方才他一来便见柳、李二女和两个金家弟子打斗,不知内情,看那两个男子被两个女子打得全无还手之力,满以为两个男子被强悍女子欺压,一时气愤,生了“维我男子汉大丈夫之尊”的意气。但念自己是武林前辈,和几个年轻女子动手不免有欺侮小辈之嫌。一转念,便想扔两条自己从海岛上捕来的毒蛇在她们马上,让几个女子失去坐骑,也算小小惩戒了。
有匹马上还坐得有人,他怕毒蛇伤人,便将蛇扔往马颈上。这马便是柳惜见坐骑,小蛇一咬,马一惊,马背上的二丫头跟着惊叫,又不会去操纵缰绳,身子便要坠下。
石温这才知马上女子不会武艺,想要纵出相救。没想到斜侧飘出个身影,攫起马背上女子,两人身子向下急坠之时,他看柳惜见双足倒勾住崖边一株歪头松树的枝桠,一手拿出匕首插在松树粗干上,抓稳了双足一松,一时逆转头下脚上之势。那匕首承不住她二人身重,柳惜见下望一眼,见下方有落脚处,拔了匕首跃往松树下的一块青石上。
石温居高临下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虽不知柳惜见为何迟迟不上崖来,但知柳惜见和那小女子无恙,这才无关紧要地说了些放浪言语来逗李允然。只是他正好有三个侄儿,看李允然、柳惜见、二丫头也正是三人,人人容貌不俗,说话逗趣间也正动了给三个侄儿求亲之念。
石温看柳惜见能认出自己,心上颇喜,哈哈笑道,道:“我才一从海上回来,便听说金家的四大高手栽在你手上,还以为是个什么凶悍婆娘呢,没想到只是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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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见道:“侥天之幸,晚辈从那几位前辈手下捡回条性命。”
石温喃喃念道:“侥天之幸……侥天之幸……”他看柳惜见纵身下崖救人的奇速身法,已大感吃惊,这会看她言语谦恭,更知这女子不简单。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为侄儿物色了个佳媳,忧的是怕日后朝阳教和万古山庄起干戈,多添麻烦。
柳惜见道:“石前辈,不知可是晚辈有何冒犯之处?”
石温道:“这倒不是。”说着手向那两个金家弟子一指,续道:“我是看你们两个欺负他们,瞧不过眼,才想要催你们的马走,让你们追马去。那小妹妹是和你们一起的,我以为她也会骑马呢,可没想到她不会骑马更不会武功,小姑娘们,你们别怪我老人家。”他怀了为侄儿觅媳之心,对柳惜见几人说话便客气许多。
对方是前辈高人,柳惜见虽也气他掷蛇惊马,却不敢兴师问罪,和气道:“石前辈,这两位师兄是徽州金氏门下,咱们万古山庄与徽州金氏的仇怨江湖人皆知,今日道上相遇,互看不过眼,便这么动上手了,咱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在前辈面前恶斗,无礼之罪,万望海涵。”说罢,躬身作揖。
石温道:“原来如此,既是你们两派的事,那倒是我没思量清楚,小姑娘别怪。”
柳惜见道:“不敢。”
石温其实已从招式中看出柳惜见诸人归属门派,也知徽州金氏和万古山庄有宿仇,只是当时没加深思,便这么出手了。
柳惜见走去解了两个金家弟子的穴道,拱手笑道:“两位师兄,今日朝阳教的石前辈在此,咱们多争不好,这便罢手吧。”
那两个金家弟子当即有一人也笑道:“柳姑娘说的是。”领了另一弟子朝石温行礼。
石温摆摆手道:“哎,跟我不讲究这么多。”言罢,又看向李允然,道:“那你这小姑娘呢,叫什么名字,也是常泽的徒弟吗?”
李允然回道:“不,恩师是万古山庄的程坛主。”万古山庄中设有芙蓉坛和羁风坛,程秀十九岁时便领管芙蓉坛,江湖上人便也称程秀为程坛主。李允然不敢直呼师父名讳,便以程秀的坛主之名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