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道:“什么人?”
紫衣美妇道:“他是柳惜见的师兄。”
白珍沉吟片刻,说道:“可我听梅大哥说,咱们那晚遇见的李姑娘所使剑法是万古山庄的,柳姑娘和她是同门,该也是万古山庄的呀。那明少侠,不是蜀州冯前辈的徒弟么。”
紫衣美妇道:“你展伯伯说过,明千霜本来是万古山庄庄主的徒弟,后来因中了什么化血针,不能再练本门的武功,万古山庄的庄主才把他送到蜀州,和冯姑娘他的父亲学武呢。柳惜见也是万古山庄庄主的徒弟,她和明千霜可不是师兄妹嘛。”
白珍道:“这么说,明少侠和柳姑娘、李姑娘她们也有同门之谊了。”
紫衣美妇道:“是啊。”
白珍道:“这可好了,我不敢去见明少侠,不如把这黑珍珠带去给那柳姑娘,让她托明少侠转交冯姑娘。”白珍微微叹气,又道:“也好减轻我的罪孽。”
紫衣美妇道:“你那时也是无心,莫要多自责了。”
白珍道:“怎么能不自责,我毁了冯姑娘的亲事,毁了她的眼睛,她好好一个侠女,因我误了一生,我……我前世的罪过太大,今生才沦落风尘,谁知又害了冯姑娘,下辈子,不知又要受什么磨难,这世间,只怕还有比落入风尘更苦的事等着我呢。”
紫衣美妇道:“你想的也太多。”
白珍背对柳惜见,柳惜见在后见她用绢帕拭泪。
紫衣美妇又道:“好孩子,你为了存银钱给冯姩雪买寻黑珍珠,迟迟不肯赎身。他们若是知道了,也会宽宥的。”
白珍点点头。柳惜见听了此言,心道:“还有这样一回事。”
紫衣美妇又道:“哎,要我说你当日就该跟着皮绍走了,偏偏又要念什么贞信之道,死等梅渡言,后面出了这么多事,一点转圜之地也无。”
白珍道:“梅大哥若不是为了挣那十万两银子给我赎身,冒险去盗什么株金磁图,也不会被金起陆打成重伤,论到底,诸般根源都是我。”
柳惜见听她说“株金磁图”,不由得伸手隔衣抚摸坠在自己胸间的平安符,心道:“株金磁图分明在我们兄妹这,怎地她说梅渡言去金起陆那里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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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听得紫衣美妇嗤鼻道:“有什么用,受了一身伤,钱也没捞着。要不是为了给他治那点子伤,你又怎么会去找皮绍要天山雪莲,又怎么会有后面这许多事!”
白珍道:“姑姑不要再说了,梅大哥是为了我,后面出了事,自然要我为他缝弥。”
柳惜见心道:“原来渡言哥哥受伤是为了盗株金磁图,是谁指使的?他要株金磁图做什么?”当下心觉疑团丛生,却又因株金磁图念起哥哥弟弟来。
紫衣美妇道:“好了,你今儿一早来,到现在也有半日了,祁妈妈怕是又在唠叨了,你先回去吧,我这便带你去取黑珍珠。”
白珍道:“好。”两人起身,正往柳惜见这来。柳惜见急忙前行,绕躲到一处山石洞中,耳听得紫衣美妇道:“明千霜要是再来找你麻烦,你可千万要和我说,你展伯伯目下虽失了武功,可他智谋过人,定有法子再赶走明千霜的。”
白珍笑道:“梅大哥今天便回来了,有他在,来了谁也不怕的。”
紫衣夫人道:“别人我不知道,可你展伯伯六年前便说过,明千霜才十五岁便能抵挡住他逆风十三式中的十招,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你梅大哥六年前怕便不是他对手,何况今日呢,六年过去,明千霜武功只怕更甚往昔。”
白珍不以为然,心道:“梅大哥这六年也苦练不辍,未必便比明少侠差了。”
紫衣美妇忽地住了步子,说道:“不只明千霜,你展伯伯说,就是她那个徒弟,六年前武功也在梅渡言之上。”
白珍听人贬抑自己情郎,微感不悦,却又对一事有疑,问道:“展伯伯也有徒弟么,怎地没听你们说起过。”
紫衣美妇道:“有一个,不过你展伯伯,现今后悔收了这个徒弟了。”说罢,哀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