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便停顿于它面前,毫无作为,仿佛并不知觉这秽怪便在身前。他似乎在思考,他好像又发呆,施乌居于身后,那渐遗忘的记忆重返心头,初见缪异之时,他独坐篝火前,无一事可做,现在想来,也是如此。
他们等待,等待被狩猎的异怪出手。
九带来寻这夜中寻来的秽怪,正是向他演示狩魔人的种种,他等待施乌成为最后一个狩魔人。
那秽怪动了。它毫无征兆地攻击,形象在这愈发正常的天空毕显无遗,这东西生就六肢,俯身如狗,不见身,只见头颅位置如被七根手指包围的口器,不见任何视物器官。
九的身形壮硕,将近两米,常年苦砺并未磨损他的身躯,只将一身衣物同毛发损伤,然而尽管如此,他在这夜中秽怪的对比中渺小如藏獒前的幼猫。九冷眼直视这秽怪,看向它拢来的口器,冲撞而来的身躯,侧步而前。
他的行动快得难见,身形在夜色中更无法判断,只听得夜中巨物挥撞声,这秽怪诧然倒地。施乌紧随其后,他即便在夜中无光中难见九的行为也能知晓他的行动,他做的正是废弃这秽怪的肢体,对于如此的器官与主体分离的怪物,首要目标便是废除它的行动能力,之后它便如砧上鱼肉,任人料理。
几乎于九一矛斩断秽怪三足的一瞬,施乌也抵达另一侧,以身带剑——剑对如此体型的秽怪效率并不如九手中的巨矛那般高,但他自有办法,以腰腿协力,他便能一击废除这秽怪的三足。
九并未对施乌的行动有所反应,如同他不曾对任何人说明寻来的逻辑与线索,他注意于这断肢的秽怪,双目检视它扭动挣扎的躯体,手握滴落秽怪体液的重矛。
秽怪的纹理同结构尽在他双目之中,九任凭这秽怪摩擦甲壳发出昆虫那般独有的“叫声”。施乌见他并无下一步行动,便走来查看他的行动。
他的注意似乎不在秽怪的口器中,但当秽怪以口器旁的手指攀动着转身,他却毫无征兆中斜挥一击,本单手持握的重矛由两手发力,重器锋刃将这秽怪的手指尽数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