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贺延年究竟是什么看法,姑且不论,清灯现在还有更想知道的事。
“娘,阿瑜……”
这个名字刚说出口,清灯就忍不住哽咽。
恩公已逝,但他的情感还残留在这具身体之中,只要一提起,就忍不住难过。
贺母语气有些伤感道:“阿瑜已经葬进贺家祖坟,在她旁边给你留了位置,待你百年之后,也好与她合葬。她的牌位也放进了祠堂,等你身体再好些便去看看她和你爹。”
“嗯。”
清灯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羽毛落地一般。
清灯也想大声些,可是他做不到,他现在很难过,难过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贺母见儿子这样,心里也是不好受,她坐到儿子身边说道:“儿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清灯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他将自己的头埋进母亲的怀中,从无声哭泣渐变成放声大哭,宣泄着心中的痛苦和哀伤。
贺母在儿子的哭声中红了眼眶。
当年儿子从宫中回来后被他爹带到军营,那时她就想反对。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她不需要他有多大的功绩,她只希望他平安顺遂,只求他安稳一生。
原本忠勇侯是想让儿子像他一样,保家卫国,做一名武将,但和妻子交谈后,他妥协了。
保家卫国固然光荣,但稳住后方也一样是为国效力,是去还是留应该让儿子自己选。
与武官相比,儿子更想做一个文官,所以儿子回家了。
哪知世事无常,兜兜转转,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儿子上战场这些年,她担惊受怕,生怕儿子步了他爹的后尘。
如今儿子好不容易活下来,儿媳却没了。
这偌大的侯府本就人丁稀少,现在就只剩下她们这些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了。
如今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就是儿子还活着。
清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贺母轻轻将儿子的头放在枕头上,又给他掖好了被子。
正准备离开房间时,突然听见儿子哽咽一声,好似无意识般叫了句,娘。
这腿顿时迈不出去了,她又坐回了床边,轻轻拍着儿子,就像儿子小时候一样哄道:“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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