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两人的眼眶泛起了微红。
“听师兄师姐们说,司长老会同我们讲故人的故事。”叶生宣强撑着,露出小辈该有的单纯无害的笑意。
“你也是奔着故事来的?”司城澜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领她到观台茶座,“来喝茶,边喝边讲。”
叶生宣坐得端正,让司城澜都有些不自在:“你还真同我那位故人一样,总是规规矩矩的,在我这里不用拘着了,咱们随性些,就当是在交朋友。”
“随性?”叶生宣若有所思,要她随心而行,自然而然,那她就是这般的态度,要是演的话,倒是可以演出不那么规矩的模样。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这般性格,也愿意顺着司城澜的意思演一演。
于是叶生宣将背上的泣血剑与神针所化的银棍放在一边,微躬挺直的腰,手肘抵在桌面,撑着脸,另一手端起茶杯凑在唇边轻吹热气。
“你修的是剑法还是棍法?”司城澜好奇问道。
“从前修剑,如今海尊又要教我棍法”
“剑棍同修……可跟得上?”司城澜替她头大。
“不会,只是怕修习得多却修不精。”
“也是,学武就是讲究一心一意,学得太多太杂,反而容易学得不精,样样都会却样样平庸也不是好事。”
“所以我决定主修剑法。剑棍之法多有异曲同工,哪怕修不好棍,多了解一门武艺,日后对上棍修便能知己知彼。”
“是个通透的孩子。”司城澜很满意这位小辈的学武态度,也从她坚毅的目光中看到了万尘的影子,面前热茶的白雾缭绕,让面前这张脸模糊了一瞬,她不禁感慨,“太像了……”
“长老那位故人是怎样的人?”
“她叫万尘,是一柄剑的名字。她很正直,也很善良。”司城澜的笑里满是苦涩,“她说起话来,冷冷的,淡淡的,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修行者,总是想着救人,哪怕要牺牲自己……”
“修行者都是为了护佑苍生而修行的,若是能为了天下苍生而死,便死而无憾。”叶生宣安慰她,也是自我慰藉。
“可苍生不记得她。从前有凤凰神救玄帝,民间到处都是她的传言,更有皇家为她修筑庙宇。她救了帝京所有人,没人记得她。”
“您记得呀,龙城山的师兄师姐们也都记得。”
被人当面哀悼,自己也要跟着哀悼,当真是有些奇怪。
晁寅为报净冶的仇发动洪水,而净冶是为她而死,她总觉得这场灾难是因她而起。
若那天在虚幻境死的是她,或许天庭除了母亲无神在意。帝京城的百姓就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牺牲一切阻止洪水就该成为苍生的英雄,她当之有愧!
她对无辜百姓的愧尚可用命偿还,可她对母亲的愧永远无法弥补。
她日后定会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让罪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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