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城,二

人类只是困在监狱里的囚犯,渺小,狂妄而又自大,幻想着有一天突破坚固的壁垒,殊不知突破后也只是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监狱。

杨爱民又回想起自己在2012年6月15日第一次参加“向阳红9号”远洋科考工作的时候,“蛟龙号”在马里亚纳海域的第一次试航,这是一切的开始。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历史虽不会记录,但它就深深地刻在脑海里,直至死亡。

从那以后自己参与了国家所有在马里亚纳的深海考察工作,希望揭开那个谜团,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八年了,自己不知还有几个八年。自己今年已经72岁了,我还能活到揭开真相的那一天吗?杨爱民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没有答案,他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日渐衰老的身体也渐渐支撑不住高强度的工作了,这次一定要揭开真相,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

横看整个中华民族的航海发展史,这个民族的航海史书画满了光辉,骄傲,也刻满了愤怒和耻辱。我们都是做梦的少年,杨爱民认为自己也是那个做梦的少年。他深爱着这个国家,深爱着这个民族,深爱着这片深蓝。

我们是个农耕民族,相比起西方那些海洋民族来说,我们对海洋的认知还是相对较少的,这从中西方的神话传说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的主体神话传说里关于海洋方面的比例明显少于西方的比例,大部分的海洋神话也只在东南沿海等近海地区流传,我们的民族走向海洋的时间或许说不上太晚,但诸多历史因素将我们民族牢牢地绑在了土地上,而不是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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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一样了,泛海洋时代,我们也将目光转向了这辽阔的海洋,已至更远的星途大海。

按照西方的生物进化论,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起源于海洋,那么人类的祖先必然也是从海洋里走向陆地。我们走向海洋,探索海洋,寻求自己的过去,肯定自己的现在,问询自己的未来。

这就像是古希腊柏拉图的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生命的意义究竟在于什么?我们发展基因科学工程,探索人类的起源,这是生物科学对人类起源最执着的追求,直到今天还有无数人在为此努力。

地球科学界的生物进化树上说我们的祖先来自海洋,那么现在我们就向海洋要问题的答案。

想到这些,他缓了口气,慢慢说:“第一阶段:因‘蛟龙号’及‘向阳红09’号技术和硬件支持不足以继续执行‘长城’计划,决定循序渐进建造更好的潜航器及科考船,为以后任务继续执行做好准备。

第二阶段:选拔各类人才,严格保密地进行专项培养,为后续研究做好人力资源准备。

第三阶段:在第一和第二阶段工作完成后,正式进行‘长城’计划。

附:任何情况下‘长城’计划不得停止。”

薄薄的一张文件纸,上面写的字不多,却包含着巨量的信息。按照以往惯例,正式文件里字越少说明问题越严重或者事情越重要。

看上面对这件事是如此的重视,众人不禁感到压力巨大。胖子秦斌脸上渗出了汗水,不知是冷汗还是因为会议室太热的缘故,混合着毛孔渗出的油脂,整张脸都在反光。姜离还是一无所措地抱着郑哲的胳膊。

“大家现在应该对这次任务有个了解了,‘昆仑号’上的基本上所有船员都是从军队调过来了,还有非军方人员也都签了保密协议。

当然他们都知情,孙建国船长也知这次任务,而你们都是临时抽调过来的,抽调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国家一直在筛选,你们七个人都是筛选出来的最终结果。

或许你们会有疑问,为什么会选到我?不要有疑问,因为国家需要你们。”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杨爱民又抛出了一个心理炸弹:“我,杨爱民,就是‘长城’计划的制定者之一,我从始至终都在参与‘长城’计划。”

船上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晚餐时间到,请各岗安排好轮值人员,迅速前往餐厅用餐。”

杨爱民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6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