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重复了一遍问,“你可以是他的?”
祝玫道,“工作关系,比如他的助理之类的。”
叶墨珲哼了一声道,“之类的。”
祝玫道,“你这人吃醋吃得莫名其妙,我和他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我给他做按摩。”
叶墨珲说,“呵,我都没享受过的待遇,按摩他不脱衣服吗?”
祝玫说,“不脱衣服,就头部和肩颈,而且他开工资的。”
叶墨珲哼了一声说,“我不相信你没有对他动过心。”
祝玫想了想,应了声道,“的确心动过,但上头也就一阵子,后来我明白,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无法用爱情来界定。我得是他的,但他不能是我的,这就,嗯,很不公平了。”
叶墨珲说,“可是你离开了瑞珂,却依然还是会去陪他。”
祝玫道,“我不认为做不成情人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何况他真的是我非常重要的资源。这社会要出人头地,不抱大腿能行吗?”
叶墨珲吐了口气,说,“抱歉,我不能成为你的资源。”
祝玫一愣,问,“你在说什么啊?”
叶墨珲很认真的说,“我爸妈,我爷爷,我家里的那些,其实给不了你什么。”
祝玫愕然问,“你以为我在乎?”
叶墨珲不语。
祝玫有些生气道,“你有点莫名其妙了!”
叶墨珲说,“我的意思是,我想给,但恐怕我和陈逢时不同,我给不了你晋升,或者经商的资源,这些,我们家都不允许。”
祝玫被误解,有些不高兴。
一径往前走。
叶墨珲拉着她道,“慢点,走路看路。”
祝玫甩开他,他就上去拉她。
再往前,就是87师的地方了。
大晚上的,灯火通明,沿街有商铺,人也不少。
叶墨珲道,“以前好像是部队的家属区?”
祝玫仍然不理他,也不说话,只是往那个方向走去。
路边有人来来往往。
忽然,从一条巷子里,跑了几个人出来。
祝玫仔细一看,是杨南真和一群人。
几个人里,有戴着大金链子的,有纹着大花臂的,还有冬天穿着短袖的,一群人抄着家伙追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跑不了多远就被按住了,跪在地上讨饶道,“今天真的不赌了,求求你们了,我再回家弄点钱来。”
几个男人对着路边围观的人,凶恶道,“都滚开,看什么看。”
围观的人好像对这情形习以为常,麻木不仁。
没有人报警,也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杨南真在人群里看到祝玫和叶墨珲,也是一愣。
他对着祝玫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走。
祝玫一看这情形,拉着叶墨珲就往反方向快步走了。
可叶墨珲过了路口,却拉住了祝玫,两个人往一个桥洞下走,继续看那边的情形。
那个赌徒被一顿暴打,捉了回去,可能是要家里花钱来赎人。
两个人藏身在了桥洞下,祝玫瞪他,叶墨珲比了个嘘的动作,又亲了亲她当做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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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叶墨珲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示意祝玫看桥洞边的景象。
一地的针筒。
这是——毒品!
这一带简直太可怕了。
再往里一看,更深处似乎有动静,看来他们打扰了一群瘾君子。
叶墨珲四处找寻摄像头,可是哪里都没有。
他拉着祝玫道,“走,这里太乱了。”
祝玫哪儿还有心思和他计较,两个人跑出了很远。
叶墨珲和卫仆东喝的那点酒早就醒了。
他一看手机时间,凌晨两点。
祝玫道,“杨南真那家伙,应该是在赌场当打手。”
叶墨珲应了声道,“刚刚地上是注射毒品用的针头。”
祝玫道,“我知道,以前海城很乱的时候,我见过。”
叶墨珲吐了口气,将祝玫搂在了怀里说,“玫,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并非觉得你是那种物质的人,但我给不了你,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一句话就安抚了祝玫。
她摇头,把粉蹭在了叶墨珲白色的衬衫上。
她蹭了蹭,又蹭了蹭,看着他衬衫变花了,高兴地笑了。
她问,“你去哪儿招蜂引蝶了?衣服上怎么还有女人的口红印子?”
叶墨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捏了捏她的鼻子。
祝玫道,“别乱捏,有硅胶。”
叶墨珲一愣,见祝玫得意地笑,才明白是在骗他,“小时候是比现在还挺一点,你确定是隆鼻不是削鼻?”
祝玫推开他。
两个人重新牵了手。
“这一带要清理的话,可不好弄。”祝玫说,“我看建设中心给我的材料里,这里以前是部队和军工厂的配套生活区,小时候我爸好像就在这一代工作。只是这么多年,军工企业撤出了,交给87师,87师转租给了那些人。”
叶墨珲道,“大概率,他们自己在里面也有参与经营。”
祝玫说,“必然的,公安不管,也管不到这里,才会乱。能做这种生意的,背后没人撑着肯定不行。”
叶墨珲仰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每一颗星子,其实也是一颗恒星。只是距离太远,那光芒就照耀不到地球上。
处在背光面,大地漆黑一片。
想着刚才被追打的那个男人,叶墨珲说,“一个赌徒毁了一个家,吸毒也是。”
祝玫道,“其实卖淫也一样,新中国成立,女性好不容易获得和男性一样平等的地位。如果使卖淫合法化,会有更多人强迫女性去卖淫,被伤害,甚至被杀害,很多人宣扬嫖娼合法化,本质上是把女人当成了商品,剥夺别人的尊严去满足自己的快乐,这根本是开历史倒车。”
叶墨珲说,“是啊,这些人嘴上叫着卖淫合法化,如果家里姐妹妻女去卖淫,他又该一边花着赚来的皮肉钱,一边骂着她们不要脸了。皇玺不就是那样一个地方么?”
说正事呢,怎么就突然翻旧账了?
祝玫扯了扯脸皮说,“咳,那啥,我只是陪大菲去找她老公。”
叶墨珲说,“是啊,没点少爷,就点了两个啤酒小弟。”
祝玫说,“点的是红酒。”
叶墨珲说,“红酒小弟是贵一点吗?你想想辛辛苦苦挣那点死工资的我,你良心不痛吗?”
祝玫说,“不痛。”
叶墨珲气道,“我帮你做心肺复苏,抢救一下?”
祝玫说,“天赋异禀,没心没肺。”
叶墨珲说,“明天给你做夫妻肺片补补。”
祝玫说,“不要蒜,谢谢。”
好么,自己给自己整活了。
叶墨珲回身,又远远望了一眼那个巷子。
街边灯火辉煌,巷子幽深漆黑。
深夜的渤江。
黑暗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叶墨珲和卫仆东达成了一致,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