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江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萧晏还在旁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萧晏轻柔地将江瑞拉入怀中,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般,然后伸手扯过一旁的锦被,仔细地为两人盖上。他微微低头,凑近江瑞的耳畔,柔声说道:“江淮他......想要和你道个歉。”
江瑞闻言不禁一怔,脸上满是狐疑之色,喃喃问道:“这究竟是为何呢?”
只见萧晏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江瑞。
江瑞伸出手接过信封,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缩进温暖的被窝里,动作轻缓得像是怕惊醒一个美梦,然后用指尖轻轻挑开信封的封口。
当信纸展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略显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感的字迹。这些字比起他记忆中的模样显得更加苍劲有力,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书写者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信纸上写道:“对不起,小瑞。此刻的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愧疚之情。遥想当年,年少无知的我竟然轻信了德妃的谗言,误以为是皇后害死了我的母妃。于是,冲动之下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凤栖宫。此后,更是鬼迷心窍般地对你百般刁难、针锋相对。”
“如今想来,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是我愚不可及,深深地伤害了你那颗纯真善良的心。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得到你的宽恕。此次遭受禁足之罚,我毫无怨言。在这段时日里,我愿诚心诚意地抄写诵读佛经,以此为家人们祈求平安幸福。”
“然而,最令我悔恨交加、痛心疾首的,便是此生或许再无机会听到你唤我那一声‘哥哥’了。”
看完短短的一封信,江瑞无奈叹了一口气:“真是……让人感到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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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寺内,香烟袅袅,钟声悠悠。
江淮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身姿端正地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之上。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着一条散发着淡淡檀香气息的佛珠,佛珠在他手中不急不缓地缓缓转动着,仿佛时间都因之而变得缓慢起来。
在江淮的面前,摆放着一本泛黄的佛经。他微微低头,目光专注于经文之上,口中轻声念诵着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文字。每一个音节从他唇间吐出,都带着一种虔诚和宁静,宛如天籁之声在这静谧的寺庙中回荡。
在他的身侧,静静地放置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木雕。
这个木雕被擦拭的很干净,保养的很好,略显深沉的颜色可以看出,这个小木雕有一定的岁月了。
雕琢精细,上面刻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仿佛正欲腾空而起。那抱云的姿态显得格外灵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与江淮此时的心境相互呼应。
另一边,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江锦安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般,颓然地坐在那张破旧不堪、满是污渍和霉斑的木板床上。
他身上穿着那套粗糙无比的囚服,与他从前身为皇子时锦衣玉食的模样形成了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
曾经的他,身着华丽的绸缎衣裳,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如今的他,囚服上不仅沾满了污垢,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仿佛在嘲笑着他如今的落魄境遇。
江晚郁在两名守牢士兵毕恭毕敬地引领下,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娇艳花朵般缓缓走来。她身披一件华贵无比的狐裘大氅,那柔软的皮毛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能够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开来。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脚下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却无情地踩踏在了肮脏泥泞、积水四溢的地面上。随着她每一步的落下,都会发出一阵令人不悦的滋啦滋啦声,那声音就像是被惊扰的毒蛇吐信一般,让听到之人忍不住紧皱眉头。
可是,自始至终,江晚郁那张绝美的面庞上都没有流露出丝毫多余的表情。她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着,直到最终在江锦安所在的牢房前稳稳地停住了脚步。此刻,她静静地站定,透过冰冷坚固的牢笼,凝视着里面那个与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江锦安。
“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就是专程来看我的笑话不成?”江锦安见到妹妹到来,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轻笑,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
面对兄长的质问,江晚郁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过了片刻之后,她才轻轻地启唇,用一种近乎耳语般轻柔的声音询问道:“你可曾知晓,为何每一回举办家宴之时,我总是会不顾一切地同小五争抢坐在二哥哥身侧的那个位置呢?”
江锦安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冷漠起来。他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应道:“此事与我又有何干系?”
江晚郁似乎并未因兄长如此冷淡的态度而感到生气或者沮丧,她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如水的神情,继续轻声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从未向人吐露过的秘密:“从记事起一直到如今长大成人,我从来都不曾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