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坐在原地,仿若未闻身后的动静,脊背挺得僵直,并未回头,只是嗓音沙哑低沉地问道:

“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他心里清楚,自己与杨林的深厚情谊众人皆知,此次他匆忙赶回,只为祭奠祖父。

若无十万火急之事,杨广断不会轻易前来打扰他这方悲痛天地。

如今杨广亲自闯入,想必定然是有惊天大事发生。

“有。” 杨广双唇紧抿,良久,只吐出这一个字。

可单单这一字,却仿若裹挟着千钧之力,其中饱含的怒意,如汹涌暗流,清晰可感。

武信缓缓站起身来,身形略显摇晃,却依旧努力站稳。

他的目光落在杨广手中那封触目惊心的血书上,未发一言,伸手接过。

展开血书,随着目光一行行扫过,他的眉头逐渐紧锁,仿若拧成了一个 “川” 字,面色也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

西突厥、薛延陀,好大的胆子!

大隋从未主动进击他们,他们却丧心病狂,竟敢率先挑起战火。

还肆无忌惮地对大隋的疆土发起猛攻,屠戮大隋手无寸铁的百姓,残忍虐杀大隋奋勇作战的将领。

武信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血书,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心中本就淤积着无数怒火,正四处找寻宣泄之处。

如今,西突厥和薛延陀这两个罪魁祸首,恰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之上。

“这只是杨义臣派人送来的书信,” 杨广看着武信,眼中满是沉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噩耗要告知你。

因那里的隋军已然全军覆没,竟无一位将领能传出书信来。” 杨广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

“来护儿满门忠烈,却惨遭不幸,他们一家的死,实在让朕悲痛万分。

一家十二子,个个英武不凡,却全部被敌人无情斩杀。

那些丧心病狂的野蛮人,甚至将来护儿一家的脑袋制成酒杯,以此炫耀他们这所谓的胜利,实在是罪大恶极!”

听着杨广的一字一句,武信的脸色愈发铁青,阴沉得仿若能拧出水来,满腔的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