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请男主人尽一下义务。”
沈洛怡语气友好又礼貌,一板一眼地讲着注意事项:“它大概每天要出去跑三公里,不要让它跑太快,它的腿会受不了。”
“还有,它得在外面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
程砚深望向那道纤瘦的背影,怠懒问道:“那女主人呢?”
沈洛怡打开主卧的门,只露出一个昳丽清绝侧脸,乌黑眼眸微转:“女主人白天被合作方惹生气了,现在要休息了。”
她的步子顿了顿,温声问:“程先生不会新婚第一天,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吧?”
低哂一声,程砚深从容转身,顺着楼梯向下,给大本系上绳链:“那程太太好好休息,我替你去遛狗。”
得偿所愿的沈洛怡不忘交代:“大本它很乖的,不咬人的。”
“不过如果真的咬的话,也可能咬的不是人。”眨了眨眼,一点明媚柔光在曈底缓缓漾开。
程砚深轻笑一声,不和她一般计较。
遛狗回来的时候,别墅的灯已经灭了,安顿好疲累的小狗,程砚深洗漱过后,带了一身水汽回到主卧。
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窗帘,映照着被子里微微鼓起的人影。
似乎已经睡着了。
新婚夫妇,安静的分隔两边,只有交错而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静谧之中,清润的男声忽然响起,压得很低的音色:“谈判不一定要带的人多,太多人说话只会模糊你的核心诉求。”
是他的劝告。
没有回复的话音。
良久良久,他轻声说:“晚安,程太太。”
“好梦。”
略带薄茧的轻轻拂过她的长发,卧室再次陷入平静。
无声的寂静中,沈洛怡慢慢睁开眼,一点深思映在曈底。
早上起来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沈洛怡匆忙化了淡妆下楼。
餐厅里,一向繁忙的程砚深还没走,见她下楼,放下手中的文件,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杯:“豆浆,刚打的。”
沈洛怡简单整理着仪容,却没动面前的杯子:“有些要迟到了。”
“吃完我送你去上班。”他淡淡瞧她一眼,慢条斯理地系上袖扣。
她还是拒绝:“隔了那么远,我自己开车就可以了。”
程砚深眸光落在她面上,声音清冽:“新婚第二天,程太太便拒绝了我的接送,旁人大概要以为我们夫妻关系不好。”
沈洛怡手上动作停住,乌眸滑过一丝清光,笑容弯起:“程先生倒是问住我了,难道我们关系好吗?”
也只是见过几面,甚至有一面还是在昨天不太友好的商务会谈上,大概怎么也算不得关系好吧?
她托着腮,几分骄矜:“平日里在商言商,私底下毫无交流,说实话我还挺满意现在的状态的。”
程砚深眼眸半敛,不置可否。
刚从厨房出来的李阿姨:“太太,豆浆味道习惯吗?”
沈洛怡又恢复温和的样子,分毫不见方才焦灼严峻的气氛:“谢谢,李阿姨的手艺真不错。”
程砚深侧目望过来,没抬眼去瞧她的表情,只是淡淡看了眼她杯里碰都没碰过的豆浆。
“我送你。”
沈洛怡还是上了程砚深的车,搭个顺风车而已,她确实快迟到了。
下车前,程砚深指尖点了点那杯放在中央扶手箱的杯子,里面是李阿姨打包的豆浆。
“下次如果不喜欢豆浆就别带了。”
沈洛怡眸光定了定,觉得有些好笑:“你的沈小姐资料里,没告诉你我豆类过敏吗?”
解开安全带,上半身靠了过去,一点气声在他耳边缭绕:“那你这个老公做的不太称职哦。”
指骨轻叩,一点闷响在逼仄的空间里散开。
他转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了然,神情自若地欣赏着她的明艳的笑脸:“可是程太太的过敏原检测不是只对黄豆吗?”
“这是黑豆和玉米打的。”
沈洛怡愣了下,视线静静垂下,凝着那杯还温热的豆浆。
看着她表情几度变化,程砚深忽然话锋一转:“今天我要出差,大概要两三天。”
其实是昨天就要出发的,因为领证和并购的原因,推迟到了今天。
出差的事情,沈洛怡早有预料,拿起那杯豆浆,放在手里,红唇微启:“没关系的,新婚领证就出差,旁人早就知道我们夫妻关系不好,也不会说什么的。”
回敬给他早上要送她上班的那句话。
程砚深眉骨微抬,面上依旧矜然,没有任何真实情绪流露,也没有和她争执什么夫妻关系不好,只说了句:“喝豆浆。”
沈洛怡轻哦了声,又听他说:“加过糖了。”
温和微笑:“程太太,吃点甜的心情好。”
沈洛怡看着手里的豆浆,哼笑了声,昨天的谈判会那么难堪,这人今天居然还晓得让她吃点甜的心情好。
虽然,那杯豆浆确实很甜。
程砚深出差的第三天,沈洛怡被叫回老宅吃饭。
洛茜见她来就往她身后瞧:“砚深呢?”
回道自己家自然轻松许多,沈洛怡抱着抱枕,懒懒靠在餐椅上:“出差呢,他那么忙。”
洛茜一听就拧眉:“你们这才刚结婚,他就出差,是不是有点——”
有点没把她放在心上。
沈洛怡其实还好,同样也是公司执行总裁,她很理解他的忙碌:“这有什么的,领完证下午我还回公司开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