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烛火的昏黄。
那火光,让他想起洛阳玄武楼的大火。
他下意识感应丹田,传国玉玺在气海中旋转依旧,恍恍惚惚匪夷所思的梦,竟是真实。
烛光前,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正就着灯火缝缝补补。
她那认真的模样,就好似手里抓着的是全世界。
“淼淼,现在什么时辰了?”陈恕挣扎着起身,发现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身下也有褥子铺垫。
被褥虽有多处补丁,但很干净整洁,且有种饱含阳光气息的清香。
“陈恕哥,你醒啦?现在寅时,天快亮了。”鹿淼转身看向陈恕,眼中的兴奋之光比烛火还亮。
她见陈恕看向被褥,便大大方方说道:“你的被褥还没晾干。这是我的被褥,平日经常拆洗晾晒,还算干净。”
“嗯,确实很干净,盖着也很舒适。”陈恕点头。
他自然不是注重新旧贵贱的肤浅之人,在他看来,真心才最珍贵。
“你怎么没睡?”陈恕扭头看到焕然一新的整洁房间,再看到鹿淼手里缝补的衣物,便大致猜到了原因。
“我打算缝补完就眯会来着,你就醒了。”鹿淼莞尔一笑,低头继续缝补:“这就好了,还差几针。”
“不急!”陈恕静静看着,不再做打扰。
他其实年龄不算小了,仔细回想的话,他还能回忆起上世纪九十年代,母亲在昏黄烛光中缝补和做农活的身影。
那时的农村,停电是常有的事,家家户户也都备着蜡烛。
“好了,这件衣服你在家里做个替换就行,外出时就穿新衣。”鹿淼将衣袍抖开,然后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原本破破烂烂好似碎片的衣物,不仅被她缝补完整,且不见一个针脚。
只是有些破烂的空洞太大,不得不缝补一些补丁。
虽然不见针脚,但布的颜色终究还是有很大差异。
“挺好,要论合身舒适,还是旧衣最为贴身。”陈恕毫不吝啬地赞美。
他前世见惯了娇生惯养的女生,现在炼气学院又遍地都是高傲的世家小姐,像鹿淼这般懂事的女子,绝对算得上是人间最难得。
说完衣服的话题,房间内一时陷入安静,只有烛火不时响起微弱的爆鸣。
陈恕想让鹿淼睡觉休息,但房间只有这一张床。
让鹿淼回去睡?又多少有些赶人的意思。
斟酌片刻,他还是说道:“淼淼,你到床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