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将害羞的纪年放在秋千上坐稳，又把他的双手放在秋千两侧的绳子上抓牢。大手还将纪年的双手包在掌中握了一下，松开的时候，指尖再次滑过那双嫩白的手背。

那阵痒意瞬间就透过手背，爬满了全身。

纪年别过头去，不敢看眼前的人。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很高，所以这个秋千前几天设计的时候就专门调高了高度，纪年坐下去之后，双脚离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

“抓好了，我推你。准备好了吗？”

秦言也没有再逗小孩儿，绕到纪年的身后，话音刚落，小孩儿就赶紧牢牢握紧了，“准备好了。”

秦言小心将秋千往后拉了拉，这才开始往前轻轻推着纪年。

“不够高，快一些，快一些。”

小孩儿的催促声传来，突然之间，秦言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的重合了。

夕阳下，昏暗的废弃游乐场，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那个破旧的秋千上，秋千的一条绳子还连着一丝丝，马上就要断掉的样子，却还是稳稳托着小孩儿。

小孩儿也不荡秋千，就那么坐在那块腐烂的木板上，怔怔看着远方的落日。

“你在看什么？”秦言擦了擦唇边的血渍，那是在学校听到其他人说小孩儿坏话的时候，和别人打架打伤的。

将书包扔在一旁，秦言长腿一跨，坐在了另外一个秋千上。

“啊。”

秋千承受不住秦言的重量，秦言一个闷哼，直接摔在了地上，干脆顺势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小孩儿担心的瞥了一眼，见秦言没事儿，这才重新看向了落日，慢吞吞说着：“看明天。”

“明天？”秦言不懂。

“嗯。”

我们的明天。

纪年没有多说，只是从秋千上下来，背对着秦言，逆着黄昏的微光，缓缓走向了落日的方向。

而后，慢动作一般转身，一半的侧脸隐藏在黑暗中，那悲伤的脸庞还有淡淡的颤抖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言哥，如果我们没有明天，该怎么办？”

那句话过后，从那天起，很长很长时间，秦言都没有见到过纪年。

纪年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