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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总是很漫长，天刚放亮，季衍就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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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很大，林织月被他吵醒，睡眼朦胧地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睡不着了。”

季衍穿上衣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哪里是睡不着，而是一夜没睡。

林织月摇了摇头，也不管他。

她提醒过丈夫，是他自己不肯放在心上，如果彻底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有什么用呢？

季衍走下楼梯，就看见客厅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季建国和唐英红分别坐在沙发的一侧，两个人撑着下巴，眉眼间都氤氲着化不开的悲伤烦恼。

季衍愣了愣：“爸妈，你们还没睡吗？”

唐英红抬起红肿的眼睛：“你也没睡吗？”

季衍苦笑：“我怎么睡得着呢？”

那种失去的恐慌一直缠绕在季衍的心头，闷得喘不上气来，所以才想下来走走，没想到爸妈也没有睡着。

季衍走到父母身边坐下，他抿了抿唇，正要开口，楼梯上方又传来脚步声。

季成和季然也下来了。

两个人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眼睛下面还有很重的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季衍轻声招呼：“你们两个下来得正好，过来聊一些事情。”

季成和季然搬了个小板凳围坐在茶几前。

季衍问：“爸妈，季成季然，关于暖暖离开家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晚上给爷爷打电话，季暖没有去部队家属院住，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漂泊，多危险啊。”

唐英红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回忆起来很多事情，深深觉得曾经的自己很过分，很愧对季暖。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我想让她回家，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