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走进了御书房,拜道:“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耶侓休哥收回思绪,道:“让他进来。”卫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片刻之后,丞相张昌进来了,见到耶侓休哥,当即大礼拜见,随即站了起来。
耶侓休哥问道:“朕要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昌道:“臣按照陛下的吩咐,令各地官府尽快执行,目前已经征收了八百万两白银和五百万担粮草,供陛下使用。”耶侓休哥大喜,他原本只希望能征收五百万两白银和三百万担粮草就够了,却没想到张昌做到的竟然比自己希望的要多得多,当即极口称赞。张昌连忙自谦,随即奉承道:“这都是陛下恩威所致,臣怎敢居功!”耶侓休哥更加高兴了,只觉得张昌这个奴才办事可靠人又机灵,真是比其他的奴才好用得多了。
咚咚咚咚……皇宫外突然传来了阵阵鼓声。心情正好的耶侓休哥不禁一愣,随即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怎么有人敲登闻鼓?”张昌心里有些发虚,连忙道:“想必是看守的军士不留意,让无所事事的流民闯进去了。”随即道:“奴才这就去处理!”
此时耶侓休哥心情很好,笑着摆手道:“既然有人敲登闻鼓,朕便见一见他吧。”随即下令卫士去把敲登闻鼓的人带上来。卫士应诺,奔了出去。
不久之后,只见两个卫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污秽不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进来了,扔到地上。那男子扑通一声跪下,叩头拜道:“下官夏言拜见陛下!”声音中带着哭腔,显得十分激动的模样。
耶侓休哥和张昌听闻夏言这个名字,都是一惊,耶侓休哥诧异地道:“你是恩州知府夏言?你不是已经死难了吗?”
夏言抬起头来,哭道:“微臣九死一生总算是逃离了大明的魔掌,此生能再见陛下,微臣死而无憾了!”夏言,恩州知府,当日大明攻下恩州,夏言连同自己的亲眷便准备以死报效皇帝,然而杨鹏却没有杀他,只是将他们赶了出去。他一家人流离失所,便到城外暂时落脚。正当夏言准备找机会北上上京的时候,大战又起,恩州被契丹军攻陷。当时夏言可谓狂喜不已,当即便领着家眷赶到城下希望进城,然而当时战况正紧,守将哪敢开门,不管夏言说什么就是不理。夏言无法便只好又领着家眷回到了城外的茅草房里。准备等战事告一段落之后再去与辽国方面的将官接洽。然而战事无常,令夏言没想到的是,契丹军收复恩州,收复大定府后没多久,便又再次失利,大军溃败,大定府再次沦陷,而恩州方面的契丹军眼见大定府失守,便也放弃恩州退入松山馆了。
夏言悲愤交加,当即领着家眷离开恩州往北而去。可是中京路北线是契丹和大明双方对峙的主要区域,双方均布置重兵,处处岗哨林立,处处关卡截路,夏言根本无法过去,只好选择往西边蒙古地区绕路。于是一家人往西边绕了数千里的路,最终才终于抵达了上京。夏言一到上京,立刻将家眷人在街旁,便去敲登闻鼓面圣。
耶侓休哥听完了夏言的简略叙述,不由感慨不已,赞叹道:“你真是忠臣啊!”
夏言闻言,登时感到这段时间以来一家人所受的苦楚都得到了回报,激动得哭泣起来,只感觉比这凄惨十倍的痛苦那也是值得的。
耶侓休哥劝慰了夏言一番,然后道:“卿先在官役好好休息,随后朕必当重用!”夏言感激无比地拜谢了。
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张昌,登时满脸怒容,随即朝耶侓休哥拜道:“陛下,臣九死一生返回朝廷觐见陛下,还要告发丞相张昌十恶不赦的大罪!”张昌闻言大惊,忍不住叫道:“夏言,你不要胡言乱语!”
夏言对耶侓休哥道:“陛下,张昌身为丞相,却利用陛下的信任巧取豪夺中饱私囊,这才致使各地百姓心生怨愤,进而在大明入侵之时不仅不协助官军奋力御敌,反而勾结大明陷没城池!前次大战,我军之所以大败而丢失大片土地,其实非战之罪,全是奸佞祸国所致!请陛下立刻逮捕张昌等人,明正典刑,给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耶侓休哥紧皱着眉头。张昌急声辩解道:“陛下明鉴!夏言他分明就是恶意中伤!试问大军征战急需钱粮,而国库早已空虚,臣向民间征集钱粮又有何错?若没有微臣征集钱粮,只怕前次大战早就败了,哪还有后面的相持!当大明大军压境之际,百姓理应为朝廷尽力,那是百姓的本分!他们贪生怕死投降大明,这种事情怎能怪罪到微臣的头上!夏言污蔑大臣,挑拨离间,情节十分恶劣,请陛下严惩以儆效尤!臣甚至怀疑夏言是不是受了燕云方面的密令特来扰乱我们大金朝廷的!”
夏言又急又怒,他没想到张昌竟然如此无耻,不仅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罪过推得一干二净,而且还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夏言指着张昌怒极骂道:“你这个奸佞!”
耶侓休哥怒喝道:“够了!”两人都是心头一凛,垂下头去。
耶侓休哥看了两人一眼,道:“夏言你怎可随意指斥大臣?若没有丞相费心征集钱粮,我军哪来的钱粮打仗?”夏言吃了一惊,连忙道:“陛下万不可被这奸佞所惑啊!”
耶侓休哥皱眉道:“你是说朕很愚蠢,别人都骗得了朕?”夏言一惊,连忙道:“微臣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耶侓休哥不耐烦地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有事朕会召见你的!”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