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侓观音坐在大帐上首,神情冰冷,萧天左等几个败军之将则跪在帐下,十分狼狈而忐忑。耶侓观音恼怒地道:“我早就交代过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你们竟敢置若罔闻!难道是想逼我以军法处置你们吗?”几人心头一凛,萧天左连忙叩头求饶:“我等知罪了,还请大王给我们一个机会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哼!”耶侓观音站了起来,走出大帐,朝码头望去,原本战船充塞整个港口的盛况已经不再,如今的港口显得空空荡荡的,而且剩下的这些战船许多都还带伤。耶侓观音不由得一阵心痛,猛地转过身来,眼眸中射出无穷的杀意,“我现在真想宰了你们!”几个人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耶侓观音心中的火气稍稍消退了一点,皱眉道:“事到如今,之前制定的做战计划恐怕只能搁浅了!”扫视了萧天左等人一眼,没好气地道:“还跪着干什么?”萧天左几个人连忙站了起来。
耶侓观音回到上首坐下,“损失如此之大,就是杀了你们也不为过!不过这样的结果并非完全是你们的罪过,我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因此你们的头就暂时寄在你们的脖子上!”
萧天左几个人原本以为必死,却没想到公主竟然法外施恩饶了他们,不禁大喜过望,连忙跪下拜谢:“多谢不杀之恩!”耶侓观音皱眉道:“你们不用谢我!如果你们再失败,就是我想原谅你们,只怕军法也不能原谅你们!”萧天左发誓道:“末将绝不会再辜负大王了!”
耶侓观音道:“我会派两万步军两万骑军协防港口。记住,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能出战,我们再也损失不起了!”萧天左连忙应诺,随即不解地道:“大王,我军的战船数量仍然是对手的两倍,难道不可以出战吗?”
耶侓观音冷笑道:“除非你想被燕云军的大炮轰成碎片!”“可是,可是那种大炮不是只能布置在岸上吗?”“谁告诉你大炮只能布置在岸上?既然三弓床弩和石炮车可以上船,为什么大炮不行?”萧天左几个人觉得耶侓观音说得非常有道理,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耶侓观音皱眉道:“连续这么多天燕云水军都没有出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一定是忙着将大炮运上战船呢!”
契丹军步军将投石器三弓床弩等重型武器运上了港口东西两边的两座山岗之上,布置好发射阵地。这两座山岗就如同一对巨大的手臂伸入海中将莱州港口环抱其中。这是天然形成的一座绝佳的封闭式港口,十分有利于防守。如今契丹军在这两座山岗上布置了大量的投石器和三弓床弩,外面的战船想要突袭港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有敌舰靠近,只怕还没有接近入口,就已经被布置在山岗上的石炮和三弓床弩给轰成碎片了。
数日之后,西山岗上的瞭望兵看见燕云军的舰队出现在了天边,吃了一惊,赶紧报警。契丹军步骑以及水军纷纷做好战斗准备,萧天左父子两个策马来到西山岗之上。极目远眺,果然看见燕云军的舰队正迎着阳光朝这边开来。
“是燕云舰队!”萧邦紧张地道。燕云舰队缓缓驶到港口外十来里的地方停下,排列成数个横列,横在海面之上。随即一条快船离开舰队朝港口这边快速驶来,小船上竖着一杆旗帜,上面写着‘信使’两个大字。
萧邦连忙对萧天左道:“是传信快船!”萧天左想了想,“派一条快船去接下他的书信,不要让他们进入港口。”萧邦应了一声,连忙调转马头朝山下奔去。片刻之后,港口中驶出了一条快船,穿过两山相夹的狭窄水道,朝燕云的那条快船迎了上去。
双方靠近,双方的水兵都搭箭弯弓蓄势待发。辽国快船上的军官扬声道:“来船止步!有什么书信交给我就行了!”燕云快船缓缓地朝辽国快船靠了上去。当两船的船舷相接的那一刻,辽国的水军士兵不由的紧张起来。
燕云军军官将一封书信扔到契丹军快船之上,扬声道:“这是我们将军交给萧天左的亲笔书信!”随即抱拳道:“信已送到,告辞!”语落便命快船调转方向,驶回舰队。
契丹军军官捡起书信,对手下扬声道:“回去!”于是契丹军的快船也调转了船头,驶回港口。不久之后,关山的亲笔书信便送到了萧天左的手中。萧天左拆开书信,看了一遍,脸上猛地涌现出勃然怒容。将书信扯得粉碎扔下悬崖,指着远处的燕云舰队怒声吼道:“南蛮匹夫,辱我太盛!是可忍孰不可忍!”扭头对萧邦道:“随我率军出战!”萧邦吓了一跳,急声道:“不可啊父亲!大王千叮万嘱,不可出战!若父亲违令,就算战胜只怕也将获罪!父亲千万不可冲动啊!”
萧天左冷静了一些,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远方的燕云舰队,冷笑道:“南蛮匹夫,居然想要激动本座!本座差一点就上当了!”萧邦见父亲没有要坚持出战,不由的松了口气。萧天左对萧邦道:“传令各军,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是!”萧邦应诺一声奔了下去。萧天左望着燕云舰队,嘲弄似的道:“本座偏偏不出战,看你能奈我何?”众水军统领等候了好一阵子依旧没看见任何动静,不禁十分失望。王蓉骂道:“看来那老匹夫甘心做乌龟了!”扭头问关河:“大统领,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傻乎乎地在这里干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