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阴暗中,突然出现了许多黑影,仿佛鬼魅一般。那些负责放哨的士兵一个个被这些鬼魅杀死,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一个辽军军官突然奔出城门楼小解,发现周围怎么变得如此安静了!那些哨兵都哪里去了?突然感到身后好像有人,于是转过身来,赫然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吓得浑身一颤,当即便要叫喊。然而就在这时,对方却捂住了他的口鼻,同时一刀割开了他的脖颈。军官的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队黑衣蒙面人冲入城门楼,杀死了熟睡中的所有辽军将士。与此同时,另一队黑衣蒙面人顺着墙梯朝城门奔去,半路上停了下来,举起钢弩瞄准城门口的那十几个军士,随即扣下了扳机,数十支弩箭呼地飞出,那十几个军士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射翻在地。
黑衣人奔到城门口,拔刀杀死了还没死透的几个军士,随即打开了城门。杀……!萧咄里被突如其来的杀声惊醒了,赶紧跳下床榻,奔出寝室。只见南城方向火光闪烁,无数人马的脚步声正奔涌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零星的厮杀声和惨叫声。
萧咄里惊骇得无以复加,他弄不明白,宋军怎么就突然进城了?隆特多心急火燎地奔了过来,急声道:“大将军,我们必须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萧咄里浑浑噩噩地跟着隆特多等人从留守府的后门逃走了!“
此时,萧咄里临时招募的十万守军已经做鸟兽散了,而几千正规辽军也是兵败如山倒,全都惶惶如丧家之犬,只顾着逃命去了。宋军迅速控制了四面城门,同时占领了留守府。战斗结束,辽南京落入杨鹏手中。
杨瑛带着柴永琦和柴永惠来到留守府的大堂之上。兄妹两个看见了杨鹏,激动地上前拜见。杨鹏看见他两个,不禁松了口气,“我正在担心你们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们还好吗?”
两人激动地点了点头,柴永惠双眸异彩连连地看着杨鹏,赞叹道:“杨大哥真是不世出的英雄呢!仅仅凭借四万兵马就摧枯拉朽地一路攻入了南京,十万辽军就好似土鸡瓦狗一般土崩瓦解了!”杨鹏笑道:“柴小姐过奖了!”柴永惠摇了摇头,很认真地道:“一点都不过奖!似大哥如此武功,自古以来也不多见!以大哥的勇略,足可扫平八荒,问鼎天下!”
杨鹏呵呵一笑,没有接这话。看了一眼他们兄妹两个,说道:“我立刻派人送你们返回定州。”柴永琦正要道谢,柴永惠却道:“我们暂时不回定州,想在这里留一段时间。”柴永琦不解地看向小妹。杨鹏皱眉道:“你们要留下来,这本来没什么,不过萧太后的大军即将抵达南京城下,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一定会有一场恶战。我担心……”
柴永惠斩钉截铁地道:“有杨大哥在,不怕!”杨鹏呵呵一笑,点头道:“随你们吧。”顿了顿,“你们就暂时住在留守府吧,我会派专人照顾你们。”
东京,早朝。皇帝升座,侍立一侧的太监用他那特有的鸭公嗓公式性的扬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八王爷立刻出列,抱拳道:“启禀陛下,杨招讨又传来了捷报。不久前,杨招讨攻破了涿州,随即大军攻陷辽国南京!辽**将狼奔豕突,亡命奔逃!”
朝堂之上立刻炸开了锅,大臣们难以置信,皇帝也感到不可思议。“爱卿,这是真的吗?”八王爷满脸笑容地道:“此事千真万确,不久之后,近万俘虏就会押解来京。”皇帝激动不已,“好好好!杨招讨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啊,兵锋所向无敌!寡人要大大地奖赏他!……”
“陛下不可!”王旦出列道。皇帝皱起眉头,“有何不可?爱卿何出此言?”王旦道:“杨鹏有大逆之罪,陛下不治罪,反要嘉奖,岂不是鼓励那些将领谋逆吗?”皇帝大讶,“爱卿这话,寡人更加不懂了!”
王旦道:“陛下先前有明令令杨鹏停止进攻,撤回莫州防御。然则杨鹏居然不遵圣旨,擅自进兵,此违抗圣旨之罪,论罪当诛!”另一个大臣立刻出列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杨鹏违抗圣旨擅自进兵之罪,定要严办才行!否则只怕各地将领都将不服管束了!当年太祖皇帝,鉴于武将威权过重危害国家之敝,因此对武将设下重重法规予以限制,如若今日不处分杨鹏,这些法规岂不是形同虚设,只怕五代时武将频繁造反的事情又将会重演!此事影响深远,陛下不可不慎!”说话的这位可不是奸臣,而是一位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大臣,名叫孔一达,六十多岁,形象好是寿仙翁一般,是孔子的三十一代子孙。
孔一达这一发言,立刻引出了众儒家大腕纷纷发言,均言杨鹏不可不杀。寇准大声道:“此来迂腐之论!”语气中颇有些怒气。转身朝皇帝一拜,“陛下,从古到今,从来都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机会转瞬即逝,真正的良将就应该把握机会趋利避害为朝廷赢得最大的战果!如果事事都要等待朝廷的指示,别说收复失地了,恐怕连我们手中的土地都不能保全!不久前,辽军横行无忌,河北诸路烽烟四起,无数城池陷落,就连东京城也差点落入敌手!这便是事事等候朝廷命令的后果!难道诸位想要这样的情景重现吗?”
孔一达愤然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违抗圣旨的行为,不能不严惩!否则陛下威严何在?”寇准寸步不让:“生死场上灵机决断,与陛下威严何干?杨招讨连败辽军,直入辽国南京城,难道不是为陛下增添威严的最好行为吗?难道丧师失地,才叫为陛下增添威严了?寇某不才,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观念!”
孔一达气得要死,失态地嚷道:“武人就是该死,否则天下不得安宁!”寇准冷哼一声,“无罪而杀,只怕圣人不为,难道孔老先生把祖先的话都忘记了吗?”孔一达无言以对,满脸通红地瞪着寇准。
八王爷朝皇帝抱拳道:“陛下,杨招讨并非有意抗旨,实在是因为敌军动向危险,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以攻代守,否则莫州瀛洲保不住,就连大军也无法保全了!还请陛下明察!”这番话是杨鹏在书信中教他说的。
皇帝和颜悦色地道:“原来如此。既然情非得已,那此事就算不上罪过了!”孔一达大急,“陛下,不可姑息啊!”皇帝有些为难,便道:“这样吧,杨招讨虽然有功,然而毕竟违抗圣旨,因此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