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很想娘,可是她越是想念,笑容就越是灿烂。
如此,她娘若是看见了,走黄泉路的时候,也能走的安心一些吧。
这顿团年饭吃的很热闹,张书鹤拉着宋钺和骆修远喝酒,连花明庭都气氛使然地喝了一点,宋钺酒量极差,才喝了两三杯就直接趴下了。
夜慢慢地深了,饭桌前坐满的人,渐渐散去。
福伯和贺境心一起把宋钺扶了回去,丢在了床上。
大年三十,自然也要有人守岁,醉鬼是守不住了,没有喝酒的张满,只喝了一点点的花明庭,还有人老了觉少的福伯,三个人围着炭盆坐着,炭盆里埋了栗子和花生,烤熟了就捞起来,几人剥了吃。
“满姑娘不去休息吗?”花明庭听到张满打了个哈欠,问了一声。
“不用,我要守岁的。”张满坐直了腰,打起精神来。
然后没过多久,张满就撑不住,睡着了。
花明庭:……
花明庭叫醒了张满,让她回房去睡,这样睡很容易感染风寒,这一次张满没有嘴硬,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福伯端着两个杯子过来,递给花明庭一杯,“我泡了茶,喝一点吧。”
“谢谢福伯。”花明庭接过去。
一老一少两个人对坐着。
茶香暖暖,这个夜晚,似乎也不是那么长。
过了年,冬天似乎就在迅速地远去。
枯枝上冒出了绿芽,春寒料峭地,却是一层春风一层雨,地里面眼瞅着就绿了起来。
张书鹤在过了元宵之后,启程回了长安。
而胶东道那些被清算的官员造成的空缺,也被皇帝派遣的官员填上了。
青州新的知府来了,宋钺松了一口气,做了个交接之后,就带着贺境心回了永昌县。
如今的永昌县,到处都是一片忙碌景象,才开了春,化了冻,宋钺就带着陈虎又下乡去了,春耕在即,县令要劝课农桑。
百姓生活无非就是吃穿二字,粮食种好了,就饿不着肚子,桑麻种好了,就总有衣服裹身。
永昌县的沟渠全部要疏通,有的还要挖新的,将一些沟渠连通起来,如此就算是遇到老天爷不下雨,也能想办法从大河里引水来灌溉,不至于颗粒无收。
贺境心这些天也挺忙,她打开了花想容给她的那个盒子,翻出里面的一张藏宝图。
巧了,那藏宝图的位置就在青州境内,她十分开心,宋钺下乡去之后,她带着独眼儿领着妹妹也出发了。
贺境心十分兴奋,泼天的财富终于轮到她了。
贺境心拿着铲子,找到的地方之后就开始挖,然而挖了足足有三天。
别说宝藏了,连一个铜板都没看到。
贺境心:……
贺境心不死心,当即扮作打卦的算命先生,寻了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那老头倒还真的有点印象,“哎呀,都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战乱,我听说啊,当时有个王爷,在这一片挖了好多金银财宝咧。”
贺境心:啊?
贺境心想起了那位天选之子的战王姬衍,在乱世之中打劫了很多世家,积累了泼天财富。
贺境心:姬衍,我XX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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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境心十分不爽,黑着那张晚娘脸回了县衙。
她以为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但老天爷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伴晚的时候,一队人马疾行而来,为首的是个内侍,穿着一身总管太监服,一脸不苟言笑,下马之后就问:“宋大人呢?宋大人出来接旨!”
宋钺下乡去还未曾回来,贺境心又让衙役去寻宋钺,等到宋钺接到消息,紧赶慢赶地终于回来,天已经黑透了。
那宣旨的内侍肃着一张脸,开始对着跪了一地的人群宣读圣旨。
圣旨洋洋洒洒写了不少,甚至大多还是溢美之词。
大意就是,宋大人到了永昌县后,没有辜负朕的期待,非但如此,还在剿灭反贼一事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大功劳。
于是,皇帝决定给宋大人升个官。
升到哪里去?
升到并州阳直县当县令。
仍然还是县令,但是阳直县和破落户永昌县不一样,人可是上县!
“宋大人,皇上命您尽快到任,不得有误。”内侍卷起圣旨,交到了宋钺手里。
宋钺此时一脸茫然。
“可是……永昌县怎么办?”宋钺第一反应,并不是升官的喜悦,而是担心。
永昌县如今才扫除障碍,正要趁着春耕一鼓作气,这个节骨眼上,他如何能走?
“宋大人且放心。”此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就见一个一身青衫的中年文士走了过来,他身后还停着一辆马车,“在下范呈,是永昌县的新任县令。”
众人的沉默,简直振聋发聩。
皇帝你这老小子,是多想把宋钺从永昌县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