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声赶来的容佩瞧见这一幕，也只会无情地讥讽他。

身心俱疲。

可过一会儿后，大如又会恢复成那温柔的模样，她干裂粗糙的大手肆意地抚过凌云彻被烫出的水泡。

四道浑浊的泪糊满整张脸颊，丰厚的嘴唇高高翘起，足以抵到鼻间。

大如心疼地瞧着凌云彻，哭得撕心裂肺。

凌云彻才筑起高墙的心瞬间变得柔软，他知道，这个为他流泪的大如，是那个真正与他两心相知的人啊。

可就在凌云彻才放下戒心走上前去时，大如就会再度变了脸色。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就被打怕了。

如今的凌云彻，也只敢在大如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在意着她了。

只是这么一来，大如的生活便彻底陷入了死寂一片。

没人会搭理这个被遗忘的可悲之人，大如每日也只能翻着那本《墙头马上》自言自语。她最享受的依旧是每七日一次喝蕈菇汤的时候，她虽不知那汤究竟有何魔力，可她心甘情愿沉浸在那美梦之中。

她要做皇后，要弘历，要太后，要世间所有人尊她爱她怕她，哪怕只是一场梦，她也愿意。

这一日，大如难得想着出来走走。

弘历想着东巡断发一事，也不好叫大如邋遢登场。

在抵达扬州后次日，弘历便派了几位年老有威严的嬷嬷来伺候大如。

杂乱如鸡窝的头发时隔数年终于再起了体面的发髻，深蓝色的长袍款式虽旧了些，却干净大方。

在几位嬷嬷的帮助之下，大如总算有了些人样。

她看着镜子中如精灵般美丽的少女，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