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有拯救的必要吗？”

王染通过意识链接看到了紫雾区里涌动着的密密麻麻的阴森鬼影，紫雾区里已经没有正常生灵了，这些都是被转化的邪神皈依者。

邪神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世界。

就算杀死了邪神也很难把这个世界恢复原样，又或许守望者协会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这时，飞行器即将进入紫雾区。

王染收敛了心思。

他减慢飞行器的速度，在能量壁垒的边缘停了下来，默默等待时机。

轰！

一发巨大的炮弹从天而降，在令人恐惧的尖啸声中化作绚烂的能量风暴，把邪神皈依者的阵线撕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王染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加速装置。

虽然炮弹轰击造成的空隙很大，但只有空隙正中央的极窄的一线才是生路，偏左了会被邪神皈依者的神明击毁，偏右了会被战争堡垒的炮火误伤。

“拦住这只虫子！”

“杀了他！”

“决不能让他过去！”

穿过邪神皈依者的阵线时，王染听到邪神皈依者的咆哮。

这些邪神皈依者虽然被邪神污染，但却保留了原来的智慧，只是对世界的认知扭曲了，把邪神当做了毕生的信仰。

王染驾驶飞行器急驰而过。

他飞行在安全路线上，邪神皈依者再愤怒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这时，又一枚巨大的炮弹从天而降，恐怖的能量风暴一下子吞没了王染屁股后面的追兵，产生的气浪还把王染朝前方狠狠地推了一把。

“您已进入七环。”

“您已进入六环。”

“您已进入五环。”

邪神皈依者聚集在战争堡垒和紫雾区的边界线上，深入腹地后反而容易前进了。

飞行器掠过一座废弃的城市。

浓郁的紫雾弥漫在城市的街道上，王染用观测设备向下望了一眼，只见到处都是破损的建筑和森森的白骨，墙壁上充斥着用鲜血绘制的诡异符号，阴影里还有不成人形的怪物蠢蠢欲动。

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皈依者的巢穴。

很难想象在灾难爆发之初，这里的人经历了怎样的恐怖和混乱，而那样的景象已经在这个世界发生了无数次。

王染暗自叹了口气，普通人太苦了。

飞行器远离了城市。

旷野上只有蒸腾的紫雾，王染收回了目光，聚精会神地驾驶。

他正逼近核心区域，精神逐渐紧绷起来，【即时模拟】不间断地发动，一遍遍地校准路线，确保自己行驶在正确的线路上。

他想发动【时空置换】，利用【超神做题家】通过险要地带。

但他只有两次【时空置换】，每一次都得用在关键时刻，第一次是在被邪神皈依者围住的时候，第二次是在神战爆发的时候。

所以他现在只能靠自己。

这时，监视器剧烈闪烁，并且发出滋滋滋的怪响。

王染面不改色。

他猛拉操作杆，飞行器垂直攀升，差之毫厘地避开了一只从地底伸出来的漆黑巨手。

“吼！”

地底响起无能狂怒的咆哮声。

王染调整飞行器姿态，继续朝核心区域疾驰，灵动得像一只轻盈的燕子。

“您已进入三环。”

三环——他上次就止步于此。

那次是因为没有防护措施，见到邪神会被污染，所以他在进入三环后主动自爆了。

今时不同往日。

王染操纵飞行器长驱直入。

与此同时，正在尖塔内执行侦察任务的其他驾驶员忽然听到一声轻响，紧接着他们就与自己的飞行器失去了联系。

数以万计的飞行器坠毁在紫雾里。

“怎么回事？”

“你们也跟飞行器失联了？”

“出故障了吗？”

“.”

驾驶员们感到一头雾水，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新的记录诞生了。”

尖塔内响起严肃的广播声。

“我们需要集中算力确保纪录创造者与飞行器的连接稳固，其他人的侦查任务暂时终止，稍后可重新领取一架飞行器继续执行任务。”

“重复一遍，新的记录诞生了.”

王染对广播一无所知，因为他所在的第一千零一层没有广播，他只是感觉飞行器似乎更好操纵了一些，各种转向都变得丝滑了。

“您已进入二环。”

就差一点了。

王染心里十分紧张，现实没有重启，他如果失败在这里，那就功亏一篑了，之后又要耗费时间重新寻找机会。

而且这次失败了，下次也未必成功。

呜——

王染听到尖锐的唿哨声，他沉稳地拉动操纵杆，飞行器在空中划出匪夷所思的W曲线，不仅躲过了袭来的不明物体，还躲过了十几枚看不见的冲击波。

就在这时，飞行器忽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有东西击中了飞行器。

“推进引擎损坏程度92%！”

“推进引擎已停转！”

“您丧失了全部的前进动力！”

王染抿了抿嘴唇。

为了提高推进效率，飞行器上只有一个推进引擎，一旦这个引擎被击毁，飞行器就无法向前飞行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击中了飞行器。

不过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躲开这个东西会导致飞行器被另一种力量直接击毁。

现在虽然损失了极其重要的推进引擎，但没关系。

没有推进引擎照样飞！

“启动加速装置！”

飞行器尾部的一颗蓝色宝石轰然炸裂，璀璨的流光把整驾飞行器包裹，飞行器猛地朝前窜了出去，甩开了包围过来的邪神皈依者。

“您已进入一环。”

包裹飞行器的浅蓝色流光消耗殆尽，但因为惯性，飞行器仍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行，一头撞进了深紫色的天空。

一环的邪神皈依者是前来朝圣的。

他们比紫雾区边缘的邪神皈依者更多，同时也更强，其中甚至有凝聚了神性的强者。

轰！轰！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王染能感受到飞行器被冲击波扫得左摇右摆，速度指示器上的数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丧失了推进引擎，飞行器的极限也就到这里了。

飞行器逐渐悬停到半空。

乌泱泱的邪神皈依者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把飞行器团团包围，脸上露出或诡异或戏谑的笑容。

“瞧瞧这是什么？”

“一只慌不择路的小虫子！”

吱呀——

伴随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邪神皈依者折断了飞行器的翅膀，像丢垃圾似的丢了出去，仿佛无事发生。

“你们也瞧一瞧吧。”

嘭！

一名邪神皈依者把飞行器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