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镜紧紧攥住裙裾,往后退了两步,却见楼里的灯笼重新燃起。
四周那些看台哪里是看台,分明是铺设着被褥靠枕的床榻!
男人们搂着姑娘躺在上面卿卿我我,一些人甚至不顾场合,公然做出令人面红耳赤的事,随着灯烛亮起,一时间整座清音楼都是靡靡之音,婉转娇啼猥亵之语不绝于耳!
萧宝镜又后退两步。
这哪里是清音楼,分明是青楼!
她猜得没错,掌柜说她是今夜的“大菜”,意思就是……
掌柜的带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萧姑娘的声音相貌,想必诸位已经见识过了,今夜明月春宵,不知美人该在谁人怀里?老规矩,请诸位出价,价高者得。”
萧宝镜咬了咬嘴唇。
看来这里不仅是青楼,还是拐卖妇女的贼窝!
底下那些陪人饮酒作乐的姑娘,也许一大半都是被拐骗来的!
揣在包里的《论语》,在戏服里轻颤。
萧宝镜紧紧盯着虚空,低声道:“季徵言,你是读圣贤书的新科进士,亲眼目睹礼崩乐坏,你也很生气吧?”
《论语》没有说话,却颤动的越发剧烈,可见他气到何种程度。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萧宝镜扯掉繁琐宽大的戏服,露出自己原本的衣裙。
她从挎包里高高举起《论语》,学着季徵言的口吻,冲四周喊道:“礼崩乐坏,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话音落地,趁着所有人惊愕之际,她猛然推倒戏台子旁的几盏灯!
油灯滚到帷幔上,火苗顺势烧了起来!
眼见清音楼一片混乱,掌柜的面目狰狞:“给我抓住她!”
楼里豢养的打手纷纷涌上戏台,试图捉住萧宝镜。
“咦?”
二楼扶栏,商病酒挑眉,玩味地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
萧宝镜抱着《论语》四处躲闪,眼见被逼入困境,干脆闭着眼睛蜷缩在角落,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再见了窈窈季徵言商病酒,再见了这个操蛋的世界!饭在锅里米在缸里糖在袖袋里,商病酒你可一定要考上功名为我报仇啊啊啊!!”
商病酒慢吞吞嚼碎花糕。
他的名字,凭什么放在最后一个。
好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