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梓萌给了米粒儿一天的时间,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回朝一城。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着,到此时,无言与郝梓萌才知道,原来米粒儿与她的父亲是为了躲避仇家才逃到了这东平关。
米粒儿一家三口原本生活在明州兴业城,米粒儿的父亲很能干,在城中开了一间杂货铺,生活虽算不上有多富裕,但也有滋有味,加上米粒儿的父亲并不存在所谓男尊女卑的固有思想,加上对女儿的宠爱,从小开始,米粒儿读了很多的书籍,获取了大量的知识,大概米粒儿八岁时,米粒儿的父母把米粒儿送到城中最有名的乐坊,拜了乐坊里最有名气的乐师,学习了各种不同的乐器,尤其以弹奏琵琶,最为擅长且精通,学习没几年,就超越了老师,成为了乐坊最为耀眼的存在,又过了两年,米粒儿毫无争议的成为了这座乐坊历史上最年轻的乐师。
而此时的米粒儿才十三岁。
却已经出落的娇俏可爱,人见人爱。
如果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米粒儿的生活不一定会有多么的大富大贵,但也能做到衣食无忧,幸福美满。
前提是得找到诚心如意的郎君。
因为婚姻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转折点。
但是人生往往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在一次给兴业城太守祝寿的宴会中,米粒儿被明州吴氏的一位嫡系公子看上,当场就要米粒儿做他的小妾,这位嫡系公子叫吴雄,是明州吴氏,当代最为杰出的天才,没有之一,十七岁就踏入了真气境,又不到一年就成就了真气境巅峰,而且还有很大希望更进一步,成就大宗师,让明州吴氏再拥有一位大宗师,而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却有一个癖好,就喜欢金钗之年、豆蔻年华的小女孩。
这吴雄可跟邵公子不一样,邵公子也好,邵玉杰也罢,上面有青宫在监视和制约,行事总会有那么一点顾忌,而明州吴氏在整个海、明两州,可谓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巢兴业城更是如此,虽然这几年遭受了来自先璞军的不断袭扰和打压,声势不如从前,但也不是一个乐坊能对抗或拒绝的存在。
米粒儿的老师知道这吴雄是什么货色,自己绝不会让米粒儿去给这样的衣冠禽兽做小妾,沦为变态败类的玩物。
米粒儿的老师在兴业城也算小有声望,先用言语稳住了吴雄,争取了一点时间,米粒儿的父母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当什么小妾,何况米粒儿还未成年。
当下就在米粒儿老师的暗中帮助下,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就卷铺盖离开了兴业城,乘坐米粒儿的老师准备好的客船,逆着小柳河,便逃到了流云渡,就是当年云真洒热血、受重伤的地方。
米粒儿的老师,准备让一家三口去投奔朝一城的乐坊,去找自己的师姐,以米粒儿的天赋和实力,肯定会受到那位师姐的器重。
哪曾想,过了林城,到达同城时,一家三口的包裹被偷,里面有着一家三口全部的积蓄,米粒儿的母亲在急怒攻心之下晕死了过去,便再也没醒来。
突遭如此大变,父女二人只能用身上剩余的碎银,先安葬了米粒儿的母亲。
所谓,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父女二人只能在同城逗留,好在米粒儿的父亲勤劳能干,又有很多手艺傍身,父女二人的吃喝倒不成问题,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父女二人积攒下了一点盘缠,想继续北上,要前往朝一城,却又在阴错阳差之下,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路途,因为在途中,米粒儿的父亲听说,相对朝一城,无论从哪个方面,青州都更适合普通老百姓生存谋生。
单就说气候方面,青州相对温和,多雨多雾的天气,非常接近江南的气候,事实上,青州一直就有北方小江南之称。米粒儿的父亲很爱自己的女儿,怕女儿受不了朝一城严酷的冬天,别说朝一城,已经入秋的同城,就给了父女二人寒冷难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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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父女二人来到了青城,却不敢在青城逗留,怕这里有明州吴氏的眼线,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既然逃命,就逃得彻底,便继续一路东行,径直来到了位于青州最东部的东平关,正好看到马掌柜的酒楼在招收一名杂役伙计,于是前去应聘,试用了几天,马掌柜看中了米粒儿父亲的勤劳能干,就这样父女二人也算在东平关暂时落脚,却不料安生了没半年,米粒儿的父亲便身染恶疾,没几天的功夫就一命呜呼,带着对女儿无尽的担心和眷恋离开了人世,而此时的米粒儿刚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
说到伤心处,米粒儿又一次流下了眼泪,郝梓萌不由得又抱住了米粒儿,轻声安慰着,而无言的眼中却闪过了冷厉的寒芒。
那个什么吴雄,已经被无言判了死刑。
就在这时,马掌柜走了进来,得知米粒儿已经与郝梓萌认了姐妹,并且,明日就要随郝梓萌离去,不免又是为米粒儿感到高兴,又有些舍不得,马掌柜之所以愿意收留米粒儿,也颇为照顾,全都是出于对米粒儿的同情,因为马掌柜也有女儿,也很爱自己的女儿,将心比心,马掌柜自然不愿意看到米粒儿流落街头。
马掌柜对无言说道:“一大早的邵总兵就亲自前来,说要在我的酒楼宴请公子与郝姑娘,一是为了赔礼道歉,二是感谢公子的活命之恩,问二位什么时候方便?”
无言本能的想拒绝,却又转念一想,吃就吃吧,不吃白不吃,只是自己不愿意参加,问了郝梓萌,虽然郝梓萌有吃货的潜力,但也不想吃这种饭,于是决定让郝梓萌的四叔以二人长辈的身份去参加,对这种应酬,郝仁应该是既愿意也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