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今早给他报信之时,一直打喷嚏。在雪地偷听偷窥,殊为不易。
听至此,沮渠牧犍心中怒火稍减,但仍难掩面上阴沉。
“腿都是残的,还成天在外边晃荡,真真可笑。”他哼了一声,面上现出鄙色,“他们也只现下未逾矩,日后,少不得颠鸾倒凤。”
蒋恕垂首不语。男女之事,他不懂。
半晌,忽听得沮渠牧犍问:“那人是怎么走的?”
蒋恕回忆起听来的细节,缓声道:“应该是翻墙走的。那人武功很高,轻功也不俗。”
何止,连拳法亦是不俗。
沮渠牧犍心里一痛,但李云从拳法再猛又如何?有朝一日……
“终有一日,我要报那一拳之仇,夺妻之恨。”
“是,终有这一日。”蒋恕抬眸,语气笃定,“大王不必急于一时。他会翻墙,我们也会越壁啊。”
这本是个譬喻,但落在沮渠牧犍耳中,却似有了实意。
纵目望去,白雪皑皑、高耸入云的高墙映入眼底。
他被困在平城,已近一月。虽有驸马之名,却如笼中之鸟,寄人篱下。
可笑,他沮渠牧犍,曾是一国之君,如今却落得如斯田地。
他紧攥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转目间,疼痛又让他略略清醒了些。
看向蒋恕,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让天元门盯紧她。”
蒋恕颔首:“幸好大王早有筹谋,以前便在平城安插了人手。他们一直潜伏在暗处,等待大王的召唤。现下,天元门的人也进来了,大王……”
他声音益发地小,犹如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