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了口气:“况说,最近才与柔然打了一仗,也只是险胜,还折损了不少兵马。”
这话,像是被风卷起的沙粒,落在古弼的心上,带着些粗粝的残忍。
古弼深吸口气,面容却益发坚毅:“此言差矣,尚书令!大魏粮草堆积如山,兵马整装待发,非战不可安天下。若河西王心存异志,姑臧一地必不可留。我们此行,非但要摸清敌情,更是要震慑四方,让天下皆知大魏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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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阵突兀的笛声划破夜的寂静,透进窗来。
悠扬中带着几分不羁,与二人的话题格格不入。
李顺眉头紧锁,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满与担忧:“让他隐姓埋名,跟着我们出来,是至尊的恩典和信任!他倒好,这笛声一出,无异于自曝行踪,真是……”
话未说完,他已是一脸愠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要将这份不满发泄出去。
晚风吧笛声吹了进来,不绝如缕,古弼一反常态,显得异常冷静。
他并未回应李顺的抱怨,而是微微侧头,闭目聆听笛声:“似乎是吹的《梅花落》。”
“笔头公!”李顺见古弼不在意,心中大惑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去喝止他,反倒还欣赏起来了?”
未料,古弼不以为忤:“他自是有任务在身,但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晓?”
他似笑非笑地盯住李顺:“尚书令以为不妥,要不,你去吧?”
李顺这才注意到,古弼不叫他“老李”了,二人先前的热络已随风消逝了。
也是,一个言必战战必果,一个则希冀和平,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才不去!我跟他不熟!你是温厚长者,就由得他发癫吧!”
这话似乎在说,吹笛那人在这发癫,是因为古弼的纵容。
古弼正要辩驳,李顺却已振衣而去,头也不回地折返居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