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痛让她猛然清醒,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卢氏看到她的动作微微一怔,掩下酸涩:“快去准备热水,今日得沐浴更衣,不得马虎。”
无忧点了点头,揉着太阳穴冷静了一会儿。
热水很快准备好,里面铺满了艾草和花瓣,冒着袅袅热气。
无忧坐进木桶里,不一会儿,她便汗如雨下。额头、鼻尖直冒汗,沿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
按照祖宗规矩,彻底洗去尘垢,方可祈福纳祥。
无忧乖顺地趴靠在木桶,任由孟姨娘拿着略粗糙的陶搓石用力搓洗后背,时不时倒吸一口气。
落竹看着白皙背上搓红的痕迹,心中大惊,不知孟姨娘怎么会下手那么重。
生怕弄疼了,搓着胳膊的手越发轻柔。
孟姨娘摇了摇头,“用点力,得彻底洗净才行。洗不干净,水官会生气降下惩罚的。”
“是。”
卢氏趁空给她挑选衣裳,仪式庄重,国公府的惯例是男子着黑,女子着白。
从内而外都得穿洁白无瑕的衣裳,环佩头饰皆讲究素雅。
卢氏一大早匆匆赶来,就是怕丫鬟忽略了细节,给她穿错了衣裳,被人耻笑。
过了好一会儿,搓尘垢两人组才放下陶搓石,换了丝瓜瓤。
打上兰草香皂,揉搓出细密的泡沫,再细致刷遍全身,冲洗干净,无忧才被允许出浴。
她撑着木桶起来,围上衣巾,一只脚刚抬起,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腿一软,软绵绵地向下坠去。
幸而孟姨娘眼疾手快,撑住了她。
无忧闭上眼睛,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浑身发软没劲儿。
卢氏听到丫鬟们的惊叫,立刻走来,看她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靠在孟姨娘肩头,蹙着眉头,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病得这般重?你这个样子能在寒风里站稳不失仪吗?”
她睁开眼睛,没好气道:“那我能不去吗?”
卢氏为难地抿着嘴,“真的不能坚持了?”
孟姨娘犹豫地开口:“夫人,要不问问老太君?姐儿昨夜一直烧着,直到方才才不那么烫了。倘若在风……”
“起烧为什么不通知我们?明知道今儿要斋醮,你们……你们都不上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