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彼得罗夫好奇。
加布丽艾拉将笔帽盖回自己的笔尖,然后又心不在焉地将它摘掉。
“我花了几万从嘉龙坡订了2吨半的食物和工具,会有信使们承运的。”她说。
彼得罗夫摇摇头,露出苦笑。
“不是我不相信您的判断,少校。但即便信使们要来塞瓦堡,路上也是困难重重。他们的飞行器很可能坠毁在几公里外,甚至迫降在海面上,向我们求援。”彼得罗夫道。
“难道没有人能顺利到达塞瓦堡吗?”加布丽艾拉问。
“……”彼得罗夫没有说话。
加布丽艾拉两手各执笔的一端,她望向墙壁另一侧悬挂的世界地图,她默视良久,试着想象六年前人们在整个世界畅行的情形,买一张机票,一张火车票,去远方,不行,她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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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记得当初,从最东边的千叶市坐火车,五天五夜,跟随着浩浩荡荡的部队光复大北方地区,但转瞬间灾难降临,将人们分割在了各个不同的安全区之间,短短几分钟内——她能历数,大概持续了6分钟,人们像砂砾一样被吹散,像暴露在强力辐射中一样融化,像被肢解一样被拆成碎片,只有侥幸位于室内的人、并竭力压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能幸免于难。
加布丽艾拉当时就是在这,在塞瓦堡的地堡中主持工作,故而逃得一命,她对此只有沉默和悲哀。
“还有什么?”加布丽艾拉问。
“口粮配给又减少了十分之一,尹凡和其他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到岗了,不知道该怎么惩罚。好像大家都在失去希望。”彼得罗夫说。
“塞瓦堡是一个象征——如果我们放弃它,我们就放弃了我们的先锋旗帜。”加布丽艾拉说。
“如果我们都饿着肚子捍卫它,那就不是什么象征了。”彼得罗夫抱怨道。
加布丽艾拉起身拍了拍彼得罗夫的肩膀:“保持坚定,战友,黑暗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六年,但不会是一辈子。就像寒潮一样,三年而已它就过去了。就当这是我们一生中最艰苦的九年吧,总会有过去的一天。更重要的是,我们得给其他人做出榜样!你,彼得罗夫战友,一名功勋军官,一位无畏的战士,一名先锋事业的楷模,如果你也倒下了,其他人会怎么看?”
彼得罗夫若有所思。
“我只是在想,不知其他地方到底如何了。少校,要是他们全都灭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还有个大北方地区和一个事业在等我们光复。但你是对的,我宣誓过,只要最后一面旗帜还没倒下,我就不能放弃。只是我希望能尽快发出消息,不仅仅是言语和鼓励——我们需要弹药、绷带、粮食……”他说。
就在这时,加布丽艾拉桌上的电台放出声音。
“少校!信使来了!”
加布丽艾拉的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她飞快地抓起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和彼得罗夫对视一眼,惊喜万分,彼得罗夫也赶紧戴上军帽,跟在加布丽艾拉身后,冲出地堡,前往塞瓦堡的机场。
当他们来到机场的时候,只见一艘穿梭机摇摇晃晃地从空中往下飞行,它每隔大约十秒就迅速地下降一阵,然后又缓缓抬起,紧接着又迅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