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达尔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快死了。
他身上已中了两下重锤,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胯下的战马也呼呼气喘,几乎都要走不动了。
他已不知道自己砍卷了几柄长刀,更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敌人。
他只是机械般的挥动手中的利刃,不断劈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击杀敌人。
不光是岗达尔,几乎所有不花部的将士都是如此。
战斗已经打了整整一夜再加半天了,死在身边的人无计其数,几乎所有参战的将士都已精神恍惚,全部都机械的挥动战刃。
这种拼尽一切的战斗是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的。
冲天的血腥气他们已经习惯了,有些人的眼前早已是一片血红,甚至都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
有些神志还算清醒的人,还能通过坐骑的高度分辨敌我,但更多的人只是盲目的向前冲锋,砍杀所有挡在眼前的东西。
不花的队伍是如此,接近两万的大军冲将下来,和数量相当的北境人正面对冲。
他们是如此情形,北境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开始的时候,不花部的将士们心中还有气,他们还能靠着心底的怒火疯狂进攻,不断的砍杀北境人,甚至隐隐占据了上风。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死掉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心中的气也越来越少,气势也远远比不上之前了。
但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双方几乎都已精疲力竭,可却没有一个人逃离的。
也不是不花麾下的将士视死如归,之前也有人尝试过逃跑,可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
两边的阵型已完全粘在了一起,只要有人策马逃离,身后立刻就会有人射箭。
射箭的都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可只要有人妄图脱离战场,立刻就会有流矢射来,直接将人射死。
故此,现在已没人去想逃跑的事了,就算没人射箭,他们胯下的战马也已没了耐力,人也没了逃跑的劲儿。
呼!
岗达尔狠狠挥动长刀,砍掉了一个正在和其他人争斗的北境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