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眨了眨眼睛,有些回不过神。
这会儿的他确实有些无措。
兖州幅员辽阔,东郡与之相比都微不足道,更别提臧霸先前所在的泰山那等弹丸之地了。
可眼下,戏煜竟然让他从泰山那样小的地方走出来,并且统辖整个兖州,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看出了臧霸的难以置信,戏煜面带微笑,淡淡道:“清河郡原府君沮授你当听说过,他本是袁绍手底下最为重要的某臣之一,早已与我投诚,我将他交由你来管理。”
“与此同时,你若是信得过,可将四子都交由我来培养,若是可以,我打算培养其中二人为将,执掌兵权,另二人为官,处理地方内政,不知,你意下如何?”
“末将全听主公安排!”
臧霸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四个儿子竟有此等荣耀,主公亲自培养,他们就算是想长残都没可能!
话说自己才四个儿子是不是有点儿少了?
若是再多几个交由主公来培养······那整个家族的福泽当真是深厚无比,说不定祖坟都能冒青烟呢!
嘿嘿嘿!!!
当然,这想法他也就只在心底默默过过瘾。
毕竟戏煜又不是专门带孩子的,而他更没胆子提出这样的要求。
最主要的是,他接下来还能不能有儿子谁也不知道。
所以还是别拿不确定的因素来赌自己和家族的未来了。
但就算如此,自己有四个进太学的儿子,也算是光耀门楣,值得贺喜。
还有,据说为了让天子跟得上青徐二地的内政和地方治理之道,主公早已安排其进入太学。
倘若自己的四个孩子也进了太学,那岂不是要和天子成为同窗了?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多谢主公提携,末将无以为报,此身定为您鞍前马后,马革裹尸!”
“倒也不必如此!”
戏煜摆摆手,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此番举措也算是为了宽慰你一二,毕竟你在此次大战中牺牲的兄弟不在少数,我多少也该有些表示。”
“你且记住,必须给此次牺牲的士卒家属足够的抚恤金,万不可有半分私藏,除此外,我还要追封他们为烈,葬入墓园,以供后人敬仰。”
“末将遵命!”
“还有,再过几日,便会有人送进泰山郡内大量的军需和必备物资,你需以最快的速度将泰山郡发展壮大,至于前线的战斗,我自有安排!”
“诺!”
直到这个时候,臧霸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再无半点后顾之忧。
不得不说,跟着主公就是心安。
不但自己最牵挂的将士们得到了赏赐,就连最头疼的战争都有人接管。
眼下,自己除了管理好泰山郡,静待兖州归拢后接手外,完全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等主公打下兖州后,东郡自然而然也会并入他的疆土,自己也将会成为整个兖州拥有最大权势的人。
“多谢主公栽培!”
“藏将军,在下在此提前恭贺你,迁升在即啊!”
郭嘉笑着朝臧霸拱了拱手,眼里也满是欢喜。
很显然,他是打心底里替臧霸赶到开心。
但与此同时,他表面那份恰到好处的微笑愈显孤傲。
确实,以他的聪明才智和戏煜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嫉妒或者打压一个臧霸。
再者,最先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本就是他。
可以说,臧霸能有今天之荣誉,与他郭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七天后,来自老天的怒吼和呼啸愈发猛烈,乌云密布,一连数日的瓢泼大雨,让天下各处的河水溪流都出现水位暴涨的情况。
诸葛亮早早便夜观天象,预料到了这等情况。
这也是为何戏煜会下令在七日前开闸泄洪。
如今看来,效果果真非比寻常。
回到濮阳城的夏侯淳压根儿没时间打理东郡内部的政务,他自己都被洪水撵的东奔西走,狼狈不堪,又哪儿有时间去管百姓?
这就导致大量被摧毁了家园和良田的百姓无家可归,不得不向上游逃亡,试图寻求一条生路。
虽说洪水是从上游流下来的,但真正让东郡变成一片汪洋的只是位于上游的那几个巨大水闸。
若非那些水闸被人在同一时间全部打开,下游位临濮水的地方又在怎会遭到洪水的吞噬,损失惨重?
故而上游之地是为宣泄口,反倒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不像下游,特别是位于濮水周边的城镇,反倒更容易被洪水肆虐。
虽然说百姓们也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和上游境内并非同一人管辖,但事已至此,能活命就不错了,哪儿还有功夫管那么多?
是以,不过短短七天,从东郡迁至寿张、东平等地的难民便有数十万之多。
一些自诩身份最贵的名流贵族,因为多少知道些内幕,再加上两地分处不同阵营,故而不愿离开故土,前往上游之地。
可奈何他们不走,周围人都走了,什么商户、农民、奴隶······就连个别官员都舍弃本土,打算迁移到其他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