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拿大道理来搪塞我们,又做出如此惨相,无非是想给我们扣上一个不仁不义、强人所难的帽子。那好,这顶帽子我王振林今日便戴上了,反正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戴掌柜瞪大了双眼,哭泣声也渐渐停止。
这小子怎么自己把罪名坐实了?这又是什么路数?
“要我说,只有你死了,你的妻儿才算得救,改嫁一家心地好些的人家才行。当年你夫人也算横遭不幸,摊上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家里的良田先不说能卖多少,光是这胡吃楼挣了那么多钱,至少能够保证她们不愁吃穿才对吧?可你倒好,自己好酒好肉都吃饱喝足,家里却时常没有荤腥。你如此行事,可还算是个人?”
戴掌柜的瞳孔瞪得极大,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然而,王振林说的都是实话,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你又腆着脸说自己好事做尽,那些好事是指兼并土地导致无数农民流离失所,是指提供天价饭菜、旅店给不法分子作为犯罪场所,还是指为胡方旋引路诛杀你的好兄弟吕凌帆?”
戴掌柜煞白的脸又立即涨得通红,他连连咳嗽,差点没被王振林列举的罪状逼出一口淤血。
“还是说你那善举是出尔反尔,明明答应了把整座安乐居送给吕凌帆,却又不按他的意愿改建,反而用大道理把我们描述成压迫的一方?”
“对啊,你说啊,你说啊!”子波面红耳赤,激烈地附和着。
他一想到自己最痛恨的地主竟然想要压榨其余的弟子,又想象到冬日寒天里,子时守在石碑旁冻得瑟瑟发抖的同龄人,火气更加爆烈。
眼见他撸起袖子,抬起手来就想与戴掌柜扭打在一起。
他可恨透了这些取利无尽的家伙,分明想把戴掌柜揍成猪头,尤其是在听到戴掌柜那一声“贱民”后,火气更大。
“子波,不要乱来!”苏妤那一声压迫感十足的呼唤让近乎丧失理智的子波立即平静下来,乖乖地坐好。
而戴掌柜则抱着头蜷缩在桌椅之下,嘴里不断叫喊。
看到戴掌柜这般模样,大家的火气也都消了一些。主要还是因为曾经差点都死在他的手中,因此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成见,甚至是怨恨。
“既然我们的定价都不符合你的意愿,还是由你来定夺吧,我们只负责评判。毕竟按照凌帆的意思,这安乐居仍然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