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的。你呢?老家也是鲁省的?"
"不,我是京城过来东北下乡插队的。"
"哦哦,大城市的,好好好,大城市好。"
"大爷是哪一年过来东北的?"
"那就很早了,我今年都六十三岁了,刚满一岁就没了爹。
那一年家里遭了灾,没吃的了,俺爷俺奶狠狠心,说是一家人都聚在一堆,最后准得饿死一家人。他们把俺哥留下,俺娘和俺被赶了出来,让俺们自己去寻个活路。"
"为啥要独独留下您哥呢?"
"他大了,好养活。俺太小了,感觉养不活。
俺娘背着俺,逃荒要饭一路北上,遇到了别人要过来这边,就一块过来了。俺那个后爹比俺娘小八岁,相互扶持着到了这边,很自然的就成了一家人,搭伙过日子了,也把俺养大了。"
"哦,大爷您恨不恨爷爷奶奶?"
"恨啥恨呐?我那会儿还没断奶呢,不记事儿,而且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我爷爷奶奶,谈不上恨不恨的。"
"中间没回去过老家?"
"唉~,一开始是小鬼子占了东北,回不去。解放后原本想回去的,谁知道家里出了点变故,把路费花了。直到52年才又攒够路费,回去了一次,两个老的早就不在了。
俺奶在那场大灾里没挺过去,得病死了,俺爷抗日战争时期被抓了壮丁,再也没见过人儿。等我回去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俺哥了。"老人很是感慨,摩挲着手里的一块黑石头,和李昊小声的说着话。"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一无所有,俺娘随手抓了个放在窗台上的打火石。喏,就是这个。"
李昊看着老头手里的东西,顿时感到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