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会儿冷风,李二玄的茫然无措被吹散,他开始思索,这件事如何善后。
邻居死了,他杀的。
这事要放在他穿越前,妥妥的严重犯罪。
哪怕这邻居是个变态杀人狂,上面屋子里全是罪证,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枪毙,也要经历一番十年起步的牢狱之灾。
而在这个世界嘛,也不是一件能够简单解决的事,首先就是怎么应付坊市那边。
这贺姓青年的院子内外,肯定有他李二玄的血迹残留,他清理得再干净也没用,在那些修为稍微高一些的修士眼中,根本无所遁形,若真要查,马上就能捕捉到他残留的细微血气,施展秘法将他锁定。
只要坊市决定调查这件事,那他就会被揪出来。
敢在坊市内杀人,杀的还是对坊市有贡献的一位灵农,这件事拿到台面上,他最次也是个被逐出坊市,永不录用的结果。
更何况,这姓贺的还是个修士家族的旁支,这就更麻烦了,所以......这件事短期内决不能暴露出来,能捂多久,就捂多久。
时间越久,事发了,找到他身上的可能就越小。
而且......这座坊市里,真的会有人在乎姓贺的这个炼气二层的小修士吗?
在意他今日是否外出,明日是否外出,这月看没看到,下月看没看到?李二玄认为不会......
这姓贺的,平日里表现可比他李二玄还孤僻。
修士的一生中,大多数时光都是独自苦修,而这个特质,就决定了修士间向来都没什么人情,彼此间的交往,也多是显得尤为‘疏离’,哪怕是同一个家族的修士,也不会过多干涉族人。
他唯一需要考虑,如何应付的,暂时只有收贺姓修士灵田租子的坊市管事。
李二玄心中一定。
他面无表情,就坐在床榻上,运转一番灵力,让身上的几处伤口都愈合了些,起码不再渗血。
然后冷静地清理了一番暗室,扯下贺姓修士无头尸体上的衣物,极为仔细地检查一番,又在其怀里找到一块墨绿玉珏、一个装着金豆金饼的钱袋子。
直将贺姓修士扒得如同光猪一样,李二玄才放过其无头尸体。
他把墨色玉珏和钱袋子直接塞在怀里,将那盆小松树灵植、桌上的灵石、几本书一并卷了背在背后,这才钻出了暗室。
“呜......呜呜......”
屋子的床榻上,两个五花大绑的女子还在挣扎,李二玄站定了身形,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们一会儿。
两个女子皆是皮肤白皙,应不是寻常凡俗农户人家,其中一个身材颇为傲人,此刻塞口遮目,麻绳捆身,轻薄的衣物被不安扭动的身子,扭得褪下去不少,若隐若现,更能引动男人的兽欲。
救,还是杀?
李二玄的眼神晦暗,身上的灵力涌了又歇,最后没有下手,而是皱皱眉,出了屋子。
......
屋子外,四排阴蕨草在夜幕下寒风中摇曳,枝叶间,有一层灰蒙蒙的阴气生出,朝着四周飘散。
那具木讷男子模样的行尸,与这阴气一接触,活了过来一般,握着刀柄的手臂动弹了一下,将大刀从灵田土壤中拔出,而随着他的动作,捆着他的青萤藤妖藤蔓接触到四周阴气,开始一根根枯萎。
一拨阴气消耗殆尽,木讷男子又变回了死物。
捆着木讷男子的青萤藤妖藤蔓,此时只剩下有数的五根,青萤藤妖的本体枝茎球,都裸露出来了,在灵田一个土坎下,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屋门微动,李二玄侧身钻出。
他目光看着木讷男子身上缠着的五根藤蔓,后退一步,皱起眉头。
‘是阴蕨草产生了阴气,刺激到这具行尸?’他看看四排阴蕨草,马上就明白了什么,
‘这炼尸竟然不必操纵,也能活动?嗯......虽然不会法术,但这力量和速度,看家护院够用了。’
李二玄围着木讷男子转了几圈,摸了摸下巴,想着要不要将这具炼尸也一并带走。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
对啊!
这具炼尸既然能够自行活动,而不必有人操纵,那有这具炼尸和这四排阴蕨草在,这岂不是不一层天然的保障吗?他又何必急着将这具炼尸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