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一肚子的解释,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谢景蕴垂眸,看向女子,她闭着眼,却依旧难掩面容上的疲倦,只一日,她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不少。
抬手,搭上她的肩,骨头硌地他下意识蹙起了眉,谢景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径直将她揽入怀中。
许云姝愣了下,却没有推开他,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袖摆,揉得皱皱巴巴的。
“你看起来很难过。”
他开口。
“很明显吗?”
许云姝靠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的体温,声音闷闷的。
“也不是很明显。”
谢景蕴轻抚着她柔顺的发。“就是我感觉到了。”
许云姝一怔,这是继芝芝后,唯一一个能够看透她伪装的人。
可偏偏…是谢之竹。
许云姝垂下眸,眸底情绪复杂,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和谢之竹如此亲密,甚至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可心底…却莫名浮现出了一抹无法言喻的情绪,她…好像有点舍不得。
尤其是现在,在谢之竹一眼看穿她的情绪后。
“我只是有点难过今天的案子……”
按照北朝律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若非周陶的不作为和贪婪,北朝国人口买卖律法的不完善,让刘金文与季惟那般轻易就将人带入了明乐楼……二丫也不至于会惨死。
说到底,因果循环,周陶五人之所以会有如今的结果,怎么不算是他们自食恶果呢?
“我在想,若是北朝律法更加严明完善,增加对贪官污吏的打击程度,并且取消买卖人口的制度……”
许云姝顿了顿,这才察觉到,在谢景蕴的怀抱中,她像是一下子打开了心扉,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
她从谢景蕴胸膛抬起头,看向他,“我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过于理想了?”
人人平等这个理念,即便是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也没能完全做到,更别说还停留在中央集权封建王朝的北朝了。
谢景蕴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摸了摸她的发,沉思片刻道:“的确。”
“不过,也并非不可能实现,只是,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谢景蕴垂眸,眸底里尽是认真,他在告诉许云姝,他有很认真地在听她的话,听她的理想,并且思考解决办法。
他唇角勾起一抹很淡很淡,却温柔无比的笑,“但是,可以一点一点从现在开始改变,总有会实现的一天。”
“这几日,我会好好想一想你说的那些,至于此次案子,我也会写几道折子给陛下,不至于让刘波一家白白丢了性命。”
许云姝抿了抿唇,纤眉蹙起,“对外,你此时还在封州,又如何知晓昌乐县的事?刘波的案子…你不要插手,我去同邵大人商量。”
“好。”
谢景蕴眸底闪过一抹笑意,柔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