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面对孟抗一脸的惊疑,孟遇安收起了笑容,眸色沉敛如千尺深潭:
“我是主,他是臣,我能给他个态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者说,以裴循此人素日的作为,论理也该受些教训。这次就让他吃个亏,往后也收敛些。”
孟抗明白了孟遇安的意思,也不敢再与她各持己见,遂按下心中的不满,于次日向裴循道了歉:
“裴公子,那日是我冲动了,下手重了些,请你别往心里去。”
裴循自被孟抗殴打后,又遭受他白眼数日,根本想不到他还能来说句软话。
因此,虽然这软话听起来也没有多软,裴循仍旧受宠若惊,忙下了这个台阶:
“孟公子哪里的话,也是我那日措辞不当,让公子误解了去。”
孟抗这边刚道完歉,孟遇安就传来了裴献之,当面对他说道:
“裴大人那日对我说的事,我已查清了。抗儿年少气盛,一时冲动伤了令郎,实是他错了。抗儿现在挨了板子、也罚了跪,认真忏悔了自己的过错,裴大人可以宽心了。”
相比于裴循,裴献之更是受宠若惊:“临江王折煞下官了!”
他刚要再说些谦虚恭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孟遇安笑着止住了:
“裴大人不必再多言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我日后也都不必再放在心上。”
趁着裴献之心中激荡还未平复,孟遇安又道:“重修蜀道,裴嘉立了大功。前些日子我说要叙议功封,可思来想去,总觉得金银田地太过俗气,就另想了一个好赏赐。”
“不知临江王所说是何赏赐呢?”裴献之赶紧顺着孟遇安的话头说。
孟遇安微笑道:“裴嘉志存高远,且天赋异禀,能为国效力、创不世之功,只怕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赏赐。最近几年,我一直在处理改组尚书省的事,初建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借着重修蜀道的东风,正好可封裴嘉为工部侍郎。裴大人觉得如何啊?”
裴献之不等孟遇安说完,就已经跪倒在地,千恩万谢道:
“临江王恩重如山,下官一家不知该如何感谢,唯愿生生世世效力临江王,永志不忘,不敢二心悖德!”
“裴大人真是欢喜糊涂了,又行起了旧礼,快起来吧!”孟遇安抬手示意,又道,“改组尚书省后,度支尚书这一职位便不存在了。裴大人这三年干得不错,合该晋升,待六部尘埃落定,我便封你为门下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