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渊长吁一口气,眺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遥想当年,大祁还坐拥天下十三州时,分封亲王无数;如今除了琅琊王和广陵王,也只有陛下仅剩的兄弟,秦王李存律。”
“那秦王李存律为何没有在内乱中被清算呢?”孟遇安追问道。
“秦王与当时还是晋王的陛下乃一母所出,二人同气连枝,并未参与到内斗当中。直到北燕进犯,他们才挺身而出,收拾残局。”
“南渡之后,秦王也没有和晋王争权夺利,而是与清河大长公主以及南方士族一起,合力辅佐陛下登基。”
这样说来,陆渊描述下的秦王李存律,倒还是一个两袖清风、一心为国的忠臣了。
孟遇安内心品鉴:原来兄弟阋墙的戏码也不是历朝历代都一定会发生。
这时,陆幼薇也来了问题:“我从小就听父亲讲述,说祖母为南廷建立出了大力。那为何这么多年,陛下都对祖母不闻不问呢?”
贺夫人走过来说道:“你祖母嫁到了陆家,那陆家就是外戚,她又是皇帝的亲姑姑、现存唯一的长辈,岂能不教皇帝忌惮?”
“更何况,两汉的经验椎心泣血,后宫不可干政,故此你祖母也就不再理事,一直颐养天年了。”
陆幼薇神色一凛,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父亲母亲此番安排我入东宫为太子妃,可是意在干政?”
“不在干政,只在自保,”陆渊轻抚了一下陆幼薇的后脑,“是为了咱们陆家万世无虞啊。”
“陆氏在江南经略百年、代代从商,在仕途仅仅小有成就,还是借着南渡的东风,才一朝登上朝堂。”
“现下我和你二叔一文一武,把持朝纲,更有‘陆与李,共天下’的歌谣在民间流传,很难不让皇帝猜忌。”
孟遇安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可是送女入宫,难道不会让皇帝更加猜忌吗?”
突然被孟遇安顶撞,陆渊面上已带了三分不豫:“事在人为,有所行动也比坐以待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