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汛将至,工部上下旰食宵衣,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住在工部衙门,而你,和你手下那些人,只会拆台,只会栽赃诬陷!”
“怎么,敢做不敢认?”
不待李默开口,嘉靖帝便看向黄锦,询问道:“黄锦,可有此事啊?”
黄锦连忙说道:“据老奴所知,自入夏以来,工部衙门晚上的确是时常灯火通明。”
在‘YES’OR‘NO’之间,黄锦直接选择了‘OR’,丝毫没有卷入两派纷争的意思。
自入夏以来,工部衙门晚上时常灯火通明也是事实,至于里头的官员,究竟是在办公,还是在吃席,那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工部的采买份额超了不少,花露水、酒肉等物资消耗得特别快。
嘉靖帝自然看出了黄锦的小心思,隐晦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多管。
这不免让他想起了那份‘治河之策’,如此缜密的治河之法,饶是那范进再聪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出来的。
光是资料查证,就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这一点,在奏折上标准的各项资料出处,让嘉靖帝身边的十几个小太监按图索骥,找了一个下午就可见一斑。
一时间,对于严世藩所说,工部上下辛苦,不免信了几分。
待再看向李默,眼神愈发耐人寻味,“李爱卿,关于严世藩所言,你认是不认?”
李默闻言,踉跄了一下,旋即站定,双手举过顶上乌纱,缓缓放至胸腹之前,跪倒在地:
“没有做过的事情,臣,不认!”
“呵!”
严世藩冷笑道:“或许李大人没有亲自散布关于严某的流言,蓄意破坏朝廷治涝大计,但李大人敢说,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后台,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流言大肆传播,甚至替他们扫清手尾,让锦衣卫也束手无策吗?”
严世藩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太和殿炸响,骇得李默身子下意识一歪。
虽说平日里严世藩就很狂,但像今天这样不留余地的,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