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没有周进这层关系,其实范进倒也无所谓京官地方官,总归只要是个官,他倒也不甚至介意,他自信即便是在艰苦之地,同样能有一番作为。
但倘若有机会成为京官,他同样也会趋之若鹜。
毕竟相较而言,起步就是京官的话,未来必有一番更广阔的天地。
京官想要运作成地方官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并且往往还会自动升上半级,反倒是地方官想要重归政治权力中心,在朝堂上立足,那就千难万难了。
并且,地方官看似潇洒,实则受到掣肘颇多,除了听命于上官之外,还要时时提心吊胆,担心厂卫与按察司寻晦气。
而在京城的话,滚滚诸公,众正盈朝,无论是厂卫还是按察司,都得收敛爪牙,低调行事,全然不敢动辄对京官呼来喝去,事事以礼相待。
毕竟这些京官的前途可不是地方官可比的,保不齐哪一天就宰执天下,连厂卫和按察司的头头儿都得退避三舍。
几人正说话间,一阵敲敲打打之声传来。
正待相询问,不多时报喜的官差便闯进了望月楼。
几人连忙下楼,行至一楼大厅,只见报喜的官差先是环顾了众人一眼,心中略作比对,便朝着范进一行人拱手恭贺道:
“会试捷报,贺李三元老爷会试金榜第三百六十五名!”
头前报喜的官差先是唱了一遍,随即身后其余几个官差便撑开了报帖,敲了敲锣鼓。
此时李三元已是怔住,仿若无法置信。
莫说是他,便是旁人,也听得一阵咂舌。
这未免也太巧了!
今科会试总共录取三百六十五名,而恰恰李三元就处于黜落的边缘,只差一步,便是名落孙山。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究竟是烧的什么香,拜的哪座庙?
推搡了许久,李三元才逐渐回神,双目聚焦在撑开的报贴之上,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道:“噫,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