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廉是前朝旧仆,历经了元绍帝元哀帝两朝,身份上本就敏感,只要他有任何恋栈前朝的表现,都有可能给他致命的结局。
而他当初能走到晏琛眼前,不过是因着两个原因,一是当初云旗军进入宫城后,他将余下宫人名字一一登记呈上,并领众人余广场前跪候。
这于他们而言许是保命的破釜沉舟的举动,但晏琛和崔寄得知后,却不免也赞了一声这人的胆气。
二是,后来安置这些宫人时,晏琛查到这个魏廉年少时曾在他母亲身边伺候过几年,后来母亲出嫁后他未曾随母亲出宫,而是留在了宫里的。
所以后来多番试探之后,晏琛觉得这人圆滑周到,做事很有条理,用着也很顺手,便干脆留下了。
“下去吧,让人送些热水来。”晏琛挥挥手。
魏廉听了,忙磕了个头,摸了满头的冷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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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朝后,还未走出宫门的崔寄突然被几个同僚拦住。
崔寄打眼一瞧,这几人半数新贵半数老世家出身。
“诸位有何事?”崔寄停住脚步,袖手看向几人,态度亲和。
众人皆叉手见礼,笑脸相迎。
在众朝臣眼中,这位八公之首的卫国公在朝中地位超然,但又十分特殊。
他既是世家出身,早年的燕州崔氏也不是如今那些老世家能比得上的;若论新贵,又是最早跟随陛下的。所以若说起来,这人在世家和新贵两边都能沾得上,而这两边也自然十分期望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能偏向自己一方。
只是所有人明眼看着,他是陛下纯臣,两边不靠。
不过也正因这样的身份,他也只能两边不沾。
“实在是方才那一出,我等甚有些疑惑,想请您解惑。”为首的康侯于显也是以军功封侯,前几年曾于崔寄麾下,所以也算熟悉,当下便上前笑请崔寄,“下官在晚眺楼治了席面,请崔公赏脸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