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娘子,你不知道,这丫头是个扫把星,她出生就克死了她娘;她小的时候掉河里去,他大兄为了救她没上得来死了,她倒是活了下来;前年她二兄好容易娶了妻子,但那新娘子刚到她家没多久,有次上山便失足掉下来摔死了;她阿耶去年初也病死了,定然也是它克死的……她二兄如今也不怎么管她,有她在,她二兄便是想再娶妻,也没有人家敢把女儿嫁过去她家了。”赵家小子指着那文三娘将文家的事情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看起来也是十分嫌弃:“关娘子,您也莫要与她走得太近,她就是不祥就是个扫把星,去年她摔在田埂里,我大兄恰好经过看到,不忍心就下去帮她爬了出来,谁知道回来得路上踩到石头扭伤了脚,足足歇了一个多月才能走路!”
阿璀倒是不相信这命里不祥,克人性命的话,有时候其实细究起来也不过是些巧合罢了。只是有些事情她未曾亲自看到过,到底不能置喙,所以这会儿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先劝抚住赵家小子。
“我知道了,多谢你呢,我一会儿就送她回去,往后也不会再带她往咱们这里来。”
赵家小子见阿璀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朝那文三娘恶狠狠瞪了一眼,才回了里屋。
阿璀拉着文三娘,想带她回去,文三娘却突然不动了,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刚从屋里走出来的白芥子。
阿璀顺势看过去,才知道是白芥子将昨日没吃完的胡饼拿出来,大约是想着到厨房用火略烤烤,好简单吃个早饭。
阿璀看着这文三娘咬着手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饼子,忽然会意:“三娘是饿了?”
文三娘点点头,伸手便要去抓那饼子,白芥子看她那脏兮兮的手,有些嫌弃,往后一让躲开了。
但这一躲,又觉着自己态度实在不好,便瞧了阿璀一眼,见阿璀神色未改,她才放下心来,只道:“这饼子冷了,不好吃,三娘等等,我去热一热再给你吃。”
白芥子去热胡饼,阿璀瞧着文三娘,问她:“你今日没吃饭吗?”
文三娘先是摇摇头:“阿兄不给,阿兄说他还饿,没我吃的……”
但她这话才说了一半,还未说完,突然不知怎的又停住点了点头:“吃了菘菘,地里的菘菘,冰冰的,不好吃。”
阿璀看她的口型,判断了许久,才勉强看出她的意思。
大概是她那位二兄不管她,因为粮食不够就自私地只顾自己饱腹,也不给她吃的。她没法子,不知道从哪处雪地里挖出了颗菘菜,直接便咬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