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当真以为那是一个梦境,我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了。直到你的那柄‘清鉴’被她拿在手上搁在我的脖颈,直到冷冽的锋芒微微划开我的皮肤,我才仿佛清醒过来,才确定这不是梦,我是真的寻到她了……”
崔寄听他说着,抬头去看他的脖颈处,果然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还未消褪的伤痕,大约才掉了痂,露出浅淡的粉。
崔寄笑起来:“果然是阿璀,竟有这样的魄力!倒是您,怎么这样轻易便被人挟持了去,也太有负您从前马背天子的盛名了。”
他顿了顿,又道:“您看这样的阿璀,能被谁欺负了去?”
晏琛被他这一句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瞪他一眼,还未说什么,崔寄却已经略收敛了嬉笑之色。
他问晏琛:“阿璀回来了,但您在不安?”
晏琛没有否认,他道:“阿璀回来了,却又没有完全回来。她或许心里并没有认我这个兄长,她也没唤我一句‘阿兄’。我担心她的安全想先送她回金陵,但她却一点也不愿意。”
“所以您的不安,是在担心她不认您,不愿意跟您回去?”崔寄看向晏琛,他道:“但是我们得理解她啊。”
晏琛听他这话,明显地一愣。
崔寄又道:“她失去了许多记忆,我们于如今的她而言,是突然闯入她生活的并不熟悉陌生人,对于一个不算熟悉的人,如何能立即便要求她有对亲人的情感?金陵于她而言也是从未去过的地方,如何又能强迫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道理,我也明白。”晏琛道,“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却还是觉得难受,大约也是我的患得患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