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崔寄在,即便未曾太多义正言辞,最终也还是劝住了晏琛。
永州局势箭在弦上,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了,若是晏琛没有亲自过来江南西道,那么自有其他将领全权负责此间事宜。
但他既然已经顶着亲征的名头出来了,若此时彻底撒手不管此间事宜了,那么朝野上下如何交代得过去?陛下突然离开永州总得要有个理由交代下去。
“虽如此说……如今各处皆有乱事,不算安稳,阿璀独自在外,我总是有些担忧。”晏琛叹息一声,给崔寄添了热茶。
崔寄知道这是他对失而复得的幼妹的在意,这么多年好容易寻到她,如今突然又没了她的踪迹,他怎会不心生忧虑?
“您倒是不必为阿璀担忧,我曾与怀阙先生聊过许多关于阿璀的事情,她不是寻常闺中女子,她走过很多路,也经历过很多。便是这二三年,怀阙先生隐居蜀中,关家那位贺夫人独居阆中,阿璀便常常独自一人往返两地,甚至身边连一二随侍都不曾有。她是机敏自立的一个人,她不是养在温暖静室里的娇花,她能很好地看顾自己,您其实不必担忧。”崔寄接过晏琛递过来的茶水,道了谢。
“关家那样的大族,竟然家中娘子身边连个使唤看护的人都没人?”晏琛竟然只抓住了这么一句话,有些不满地看向崔寄。
崔寄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注意力也有些无语了,却还是道:“关家处事自然与别家不同,阿璀这些年随怀阙先生走了多少地方,也大多只有她祖孙二人,各自的事情也多亲力亲为,就连怀阙先生身边也没几个伺候的人。”
晏琛也不过就是想到这里突然抱怨的一句,崔寄这般耐心的回答,他也只是哼了一声。
崔寄却又继续道:“只是如今不知阿璀踪迹,如您所说,外面也确实有些乱,到底还是要派些人去邵阴一带寻寻的。”
“那便让时书带左卫去寻吧。”晏琛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近身的左卫更得用些,崔时书也是他们十分信重的,有崔时书带着左卫去寻阿璀,他们也更放心些。
崔寄却摇摇头:“不必时书,您身边,时书走不开。让左卫副将带足人马便好,邵阴不大,也不必太多人,百余人便好,寻人绰绰有余,若人多了动静闹大了,对独自在外的阿璀来说反而不安全。”